分卷阅读13

的眼神意味不明,燕其每每不经意间看到这样的眼神,总会想起许多年前,他还不是帝皇的时候。
  对燕其而言,那时的燕息白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哥哥,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浅浅细微的纹路,温柔、聪慧、亲切、又包容他。
  只是不知从哪个时刻开始,他已经渐渐看不清燕息白笑容里的深意和眼神中的情绪了,那不再是一个哥哥,而是一个让他捉摸不透的燕帝。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中间似乎隔着深深的沟壑,燕其在还未明白造成这沟壑的原因是什么时,自己和他相处的模式与心情就已经逐渐改变了。
  他变得有些害怕这个稳坐皇位的哥哥,这个认知让他既无力,又忍不住怀念过去。
  “等春猎过后,你就去查查御宝坊那两件宝物的事情吧,我会吩咐辑妖司,他们的人你可以任意差遣。”
  似乎是对下面‘小打小闹’的厮杀不感兴趣,燕息白一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一手撩起一缕燕其垂至腰间的黑发,绕在手指上慢慢把玩。
  燕其微微愣住:“赤金火和碎妖草?这江湖事儿皇室也要插手吗?”
  燕息白双眼半睁,把玩着发丝的手指倏然停住,睨着那缕头发顿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启唇:“普天之下,有什么事儿是皇室不能插手的吗?”
  燕其呼吸顿时一窒,又听那人叹息一声,无奈的语气将刚才的凛冽之势化作轻烟:“这两件东西的影响力太过深远,江湖中恐有大乱,难免会牵连到无辜百姓不是?你且去查查,不必有什么负担。”
  “......是。”
  “还有......我更喜欢你穿白衣。”
  燕息白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轻得如同低喃,燕其的指甲却不自觉地、狠狠扎进了掌心的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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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持续了两个时辰的试猎在卓霄毫无悬念的胜利中结束,残肢断臂的妖物们在他的龙弦网中奄奄一息地呲着獠牙,鲜红的血将这一片油绿的草地染得斑驳。
  燕其结束了高台之上让他坐立难安的相处,挺着背脊踏过这段亡魂路回到帐中时,脸色惨白得让陆谜几乎觉得他下一刻就要折断了脊梁倒在他的面前。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伤口痛?”陆谜蹙眉扶住他。
  “唔?”燕其怔怔地回望他,似乎还没回过神,缓了好一会儿才垂下眼帘,“台上风太大了。”
  “呵,是谁之前还发脾气不要披风的啊?”陆谜嗤笑一声,使唤青竹去倒碗热牛乳来,自己扶着他坐到榻上。
  燕其半椅在榻上,闭着眼睛,轻揉着眉心松着精神,感受到面前替他挡掉一点刺眼光亮的身影,下意识地脱口就问:“你对谁都这么......热心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陆谜微微一愣,旋即得意地哼哼两声:“那是自然!我娘教我的,要......”
  “闭嘴!”燕其没由来地一阵烦躁,“你好吵!”
  “......明明是你先开口问我的!还反过来嫌我吵?简直是不可理喻!无理取闹!”
  陆谜竭力忍耐着想要把这人揪起来暴揍一顿的冲动,不停地自我安慰‘瞧他这幅弱不禁风的模样,推搡两下估计就得吐血,再打上一顿八成就给打死了’,随后骂骂咧咧地出了帐篷。
  燕其听着渐行渐远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眸色幽暗,目光怔怔地落在青竹端来的热牛乳上面,看了好一会儿,才又疲倦地阖上眼,挥手示意她退下。
  一声悠长的叹息从唇齿间轻缓地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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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在大帐中设有春猎前日的宴会,因着不在宫中,即使一切规格制仪都按照皇室款待贵宾的礼制来进行,帐中众人还是少了一些拘谨,烤羊肉在火架上滋着油光,美酒佳酿最是让人松懈。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烟火气间,倒让最上席的燕帝也多了分人情味儿似的。
  胡人某个部落的首领趁着燕帝眯眼勾笑、看似平易近人的当口,打了个手势,席间的宫乐抱着琴躬身退下,七名身着红衣的胡姬蒙着面纱赤脚踏来。
  陆谜挑了挑眉,没想到来参加一个狩猎的春宴,居然还能看到一场别样的美人敬献。
  七名胡姬里,其中一人显然是被授予了厚望,较之其他胡姬,她少了一层绸衣,白花花的手臂舞动时,如同无骨一般柔软,又宛若一只轻盈的鸟儿。
  赤裸的脚踝上系着金色铃铛,摇曳轻跃时的铃声竟比丝竹之声还要悦耳。
  红纱覆面,露出的一双眼睛如秋水潋滟,眼波流转,钩子一般火热的情意锁定着最上席的那个人,额上的红宝石像是鸽子泣血,看得周遭的一些男子情不自禁地呼吸急促。
  “醇酒佳人,实乃人生最大美事了......”顾兰因饮下一樽酒,缓缓摇扇,眼神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欣赏,却没沾染任何情/欲。
  是吗?陆谜托腮看了一会儿场中舞姿动人的胡姬,目光却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燕帝下席——燕其的身上。
  还是一身轻软的紫纱衣,墨发如瀑,衬得颈项间的肌肤白得晃眼,跟日光下的雪一般,双唇少了一分血色,眼尾处的红痣却艳丽得摄人心魄。
  陆谜忽而间觉得,或许燕其会比这个妖魅似的胡姬更适合穿红衣。
  不知那会是怎样的景色。
  天花乱坠的思绪收敛了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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