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7

的掌控之中,他可以不慌不乱地,在这些风雨波动后的江湖势力中慢慢安插他的心腹、他的暗探,慢慢渗透,控妖、也控人。
  况且碎妖草还在他的手中,一株草,便可炼制成千上万枚那样的毒丸,有了碎妖草和照日照月军,他完全可以高枕无忧了。
  但燕其对这些形势根本没兴趣去了解,他也没力气去了解。
  景王府就是一个奢华的镀金囚牢,他被困、也甘愿被困在这里面。
  都城在三年里出了多少时兴的玩乐方式、冒头了多少天资聪慧、前途无量的少年人,多少风云变幻,他一概不知。
  刚开始对外称病的时候,还有世家官员们遣人登门,送礼或是探望,被管家一一拦在门外后,便慢慢地不再有人来此了。
  时间一久,若不是当朝的燕帝时不时从宫中来往一二、被人瞧见过的话,估计那个‘景王爷在西界战死’的传言就有不少人信了。
  燕其不在意那些流言,他一天比一天累,一天比一天厌倦。前两年的时候,他还怀揣着希望,一边用骨血滋养着陆筱的身体,一边等着陆谜。
  可最近一年他的精神越来越恍惚,越来越力不从心,鲜红的血从身体里毫不吝惜地放出去,床上躺着的女孩却吊着微弱的气息,迟迟没有醒来。
  连对于陆谜,他也在想着那人是不是跳入寒潭中就再也没起来了?
  碎妖丹的毒丸没有能彻底解决的解药,他被折磨了三年,日日辗转反侧,五脏俱损。
  而每月看着从身体各处伤口中流出的鲜血,甚至恍然间想过,会不会某一天他的血都流干了,陆筱也醒不过来。
  陆谜也不会再回来。
  他在等什么呢?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盏快要熄灭的油灯,盏中的灯油快用尽了,灯芯也烧到了最后一截,光芒黯淡。
  就要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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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艰涩睁开眼的时候,房门前的位置已经洒满了夕阳的余晖,金灿灿的,燕其却感觉不到什么温度。
  他是午后躺上床的,没想到又昏睡了这么久,怎样都累,睁开眼也觉得眼皮沉得很,身体酸痛又倦怠,提不起气力,很想就这么放空所有,一睡不起。
  管家估摸着时间来敲门,试探地敲了两声后便停下了,大约是怕打扰到他睡觉。
  燕其声音冷淡地应他:“今日不用给我摆饭了。”
  “......王爷,陛下来了,现下就在前厅坐着呢,说是等着和您一起用晚膳,您不出来,他就不走。”
  管家心里也苦,这两年,燕其拒绝见燕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起初他还惊慌地觉得王府快完了,久而久之却也习惯如此。
  照今天这种情况,他本应该按燕其说的去回了燕帝,可他家这主子近日不愿意吃饭了,今日更是连早膳午膳都没用,整天水米不进,长此以往,身子怎么吃得消?
  更何况燕其这两年身体本就差,每每路过他的时候,纱衣轻扬,他都觉得自家主子没了重量,要跟着飘然成仙了。
  兴许可以趁着跟燕帝用晚膳的时候,多少吃两口呢?管家思及此处,便卯足了精神,在门外小声规劝着。
  燕其头疼得不行,打断他的碎碎念:“让青竹进来给我更衣。”
  管家大喜:“诶!这就去!”
  等他慢吞吞地打理完毕,再拖着步子踏进厅里后,桌上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饭菜,燕息白托腮坐在正中的位置,眼神似笑非笑地望过来。
  “几日不见,小其你又消瘦了不少。”
  “托皇兄的福。”燕其面无表情,随意行了礼,挪着发软的双腿,在燕息白的下首坐下。
  燕息白不在意地笑笑,亲自给他盛了碗参鸡汤:“先尝尝,这是用雪参熬的,这参只在西界能长出来,可稀罕了,倒是会挑地儿长。”
  燕其顿了顿,眼中泛起一丝凉意:“再稀罕的东西,对皇兄而言,恐怕也是司空见惯了。”
  用银勺舀来喝了一小口,味道的确不错,竟还甜丝丝的。可燕其就是觉得像在咽石子一般,明明只是顺滑的汤汁,可想要将之咽到肚子里,却要花费极大的力气。
  心肺隐隐作痛。
  燕其放下碗,小口地喘息了片刻,才稍稍恢复。
  燕息白搅着碗里的汤,冷眼看他,嗤笑道:“你这样不吃不喝,是想寻死?”
  燕其神色淡淡:“不是我想寻死,是你不让我活,被碎妖草之毒每日折磨着,我活到现在,已经是很努力的结果了。”
  燕息白闻言,放下汤匙,饶有兴味地看着他:“那不如这样,我......给你一个更努力活着的理由好不好?”
  燕其猛地抬眼看他,燕息白的笑容让他心寒如霜,甚至泛起了久违的恐惧,身体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你就是不肯放过我......”
  燕息白从善如流地点头:“小其的反应这么有趣,为什么要放过呢?”
  “再说了,”他又道,“我是给你带来好消息的,遑论放不放过。”
  燕其冰冷地盯着他,燕息白接下来说的话,却让给他迎面泼来一盆隆冬的雪水。
  他说,陆筱体内的毒已经炼制出了解药。
  燕其怔然地盯着手腕上露出来的一截纱布,面色惨白,出神地问:“她什么时候中的毒?我怎么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燕哥就是精神病啊~是个疯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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