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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窗,没有一扇可以从里面打开的门。角落里堆满了奇怪的“铁链”,有新有旧,主人大概攒了很长时间。而满满一面墙上贴满了他的照片,都是偷拍的角度,唯一的桌子上放着一盏旧台灯,迟星看了一圈,门关上之后这盏台灯应该是唯一的光源。
  他弯腰打开台灯,果然在墙角发现了摄像头。
  密密麻麻的照片上还贴着很多便签,用线连在一起,最早的便签已经泛黄,迟星才发现照片是后来贴上去的。
  而那些便签依次被打上了对勾,迟星顺着线找到了最新的一张没有对勾的便签,那上面写着——折断星星的手指。
  迟星听见脚步声猛然回头。
  鱼俭转身就跑。
  “鱼俭!”迟星追过去,s市寸土寸金,鱼俭这一套房不算小了可也不过一百五十平,他仓皇而走无处可躲,进了卧室后急急地关门。
  迟星下意识伸手插入门缝里阻止他关门。
  鱼俭关门用的力气很大,眼看着迟星的手就要被夹,鱼俭又死死扣住门,吓出一手心的冷汗,关门卷起的风才缓缓落下。
  迟星不松手,门就合不上,鱼俭也不肯打开门。
  鱼俭和迟星隔门相对,一同沉默下来。
  迟星的指尖还沾着茉莉花香。


第三十九章
  “我是个疯子。”
  鱼俭缓缓滑坐在地上,他背靠着门,客厅的灯光从门缝一路洒到窗下,宛如仙女手臂上缠着的白练,白练正巧落在他的小手指上,鱼俭像是被烫到一般,不自在地收回手指。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和鱼勇一样,是个疯子。”
  迟星已经知道了。
  他知道我是疯子了。
  鱼俭害怕迟星会忽然离开,可比这更恐惧百倍的是迟星知道他想要囚禁他,就像鱼勇囚禁他母亲一样。
  他曾经亲眼看见鱼勇是怎么囚禁母亲的,而母亲被囚禁在地窖时歇斯底里地咒骂、恐惧和憎恨,一度是小鱼俭的噩梦。
  “不是的。”
  迟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鱼俭偏头看着他固执地卡在门缝中的手指,迟星刚刚给茉莉花浇水,指尖还缠着一缕清甜花香。鱼俭笑了,“哎迟星,你不知道,十年前如果你还和我在一起,我大概真的已经把你关进地窖里了,我只是没机会做回禽兽。”
  他最害怕的秘密被迟星撞破,反而心头一松。鱼俭等待迟星给他判个死刑,连辩解都不肯,一项项坦白他的罪行:“你见过我妈妈了对吧?”家乡的桃子,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
  “嗯。”迟星顿了顿:“她还问我你好不好。”
  鱼俭摇头一笑:“连我亲妈都怕我。鱼勇坐牢了,她连见我一面都不敢。还是老陈拿法律吓唬我妈,她才来了一次,”鱼俭说着就笑起来:“不过真不怪她,我那时候真的挺吓人的,疯疯癫癫的,连话都不会说了。你看见了估计也会害怕。”
  迟星没接话,鱼俭继续说:“我妈有没有告诉你——我八岁那年鱼梦就已经存在了?”
  “没有。但是我猜到了。”
  “之前我一直以为那是我弟弟。”鱼俭仰头看着坐在阳台栏杆上静静看着他的鱼梦:“我本来会有一个弟弟的。有了他,妈妈就不会被爸爸关在地窖里,他们不会离婚,我不会怕虫子。我一直以为他只是无关紧要的存在,偶尔出现,安安静静地陪着我,所以我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
  “他叫鱼梦?”
  “是的,妈妈以为是妹妹,起了一个女孩子的名字。”鱼俭又笑:“性格其实也像女孩子,敏感多疑乖戾又任性,我读高三那年老师讲长恨歌,只好每次都逃课。那一句‘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也被鱼梦划掉了,你的名字是出自这里吧?”他有了再也见不到迟星的心理准备,此刻反倒能闲话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好像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给他听了。迟星果然说是,鱼俭又接着道:“有次逃课被姐姐抓住,她问我为什么逃课,我只好编瞎话说逃课和小姑娘约会。姐姐偷偷去找班主任给我调位置,想起来都觉得对不起同桌,她数学不好,和我做同桌是为了让我帮她讲题。”
  “后来呢?”
  “后来我就考到了s市最好的学校。我是,”鱼俭停顿了许久,才平平说:“我是为了找你才来这个城市的。”
  他轻轻说:“找到你,然后把你关起来。”
  鱼俭仰头和鱼梦对视:“老陈以为我的病好了,其中一年比一年严重。”他叹口气:“什么时候开始布置这个地窖的?我自己都忘了,我一遍遍地想象着把你关在这里,切断外界一切联系,让你只属于我。”
  他补充道:“就像鱼勇那样。妈妈恨他恨了一辈子。”
  “可我怕你恨我,我怕死了啊。”
  鱼俭摇摇头,笑着说:“我比鱼勇还坏,我想让你心甘情愿被我囚禁。”
  迟星问:“所以老陈才会告诉我十年前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唯独隐藏了那份鱼俭的精神鉴定报告。
  “公司缺人,老陈想要你留下。”鱼俭偏头看着他的手指:“从来都不是你的错,十年前就算你在也改变不了什么,何况你没有义务为我做什么。”
  “就在我以为一辈子都找不到你的时候,你出现了。迟星,”鱼俭轻轻说:“你知我,我又何尝不知道你。我太知道你了,我知道你会为我妥协,我知道只要我说,你肯定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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