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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最终锁定在宋其景身上,抖抖地朝他伸出手。
  宋其景握住他的手,声音有些发颤,“忍一忍,过会儿更疼。”
  季伯琏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骗伯琏一下,不行么。”
  “说不疼,你就真不疼了?”宋其景摸摸他的额头,“你脸好着呢,一点都没破。可好看了。”
  脸上的小伤跟身体上的疼痛比起来微不足道,季伯琏还就真信了。他用力攥住宋其景的手,嘶嘶出凉气,勉强道:“看着您这张脸,伯琏都不,不觉得疼了……嗷!”
  “自欺欺人有意思?”宋其景把另一只手的手腕伸到季伯琏嘴边,豁出去道:“你疼你咬朕。咬了龙爪,百毒不侵,延年益寿。”
  季伯琏忍不住笑,一笑又胸口疼,只能皱着脸呲牙咧嘴。“现在您还不忘开玩笑。伯琏怎么舍得咬您。”
  说罢,伸出舌尖,在白玉手腕上轻轻舔了一口。
  宋其景浑身抖了下,到底没把手腕抽回来。他转头问大夫:“怎么不给用麻药?”
  大夫无奈答:“回皇上,即便是用了,效果也不甚明显。”
  宋其景只好对季伯琏道:“听见了?你最好疼晕过去,才不用在这活受罪。”
  季伯琏用牙尖蹭蹭嘴边手腕,呜咽道:“还疼晕,方才都是给疼醒的。”他眨眨湿润的眼睛,鼻子一抽一抽,“伯琏的马跑没了,您改天给换匹好的。”
  宋其景好生哄着他,“朕答应你。赤兔的卢乌骓马,随便你挑。”
  季伯琏似乎是被宠到了,抓紧机会,借伤员身份得寸进尺,“好皇上,您亲伯琏一口。亲了就不疼了。”
  大夫自觉转头,把银针在火上烤,准备缝胸膛上的伤口。
  宋其景脸皮一烧,思索再三,垂下头亲了亲季伯琏的眉心。
  针带着线从皮肉里穿过。季伯琏疼的要没气儿了,嘴唇一张一合,要宋其景凑近点。
  宋其景把耳朵贴到他唇边。季伯琏轻声道:“皇上,您知道,伯琏一个人快蹬腿的时候,想的什么吗?”
  “想的什么?”
  “想的您。”季伯琏口中的热气喷洒在宋其景耳边,“长剑血染染。不及眉尾,朱砂痣一点。”
  

  ☆、季宁宋遇进城

  宋其景看着疼醒又疼晕的季伯琏,缓缓把手从他嘴边抽了回来。
  手腕上有一圈浅浅的牙印。宋其景便将两手都覆在季伯琏手上。
  军医用白绢布把季伯琏整个人包起来,只露个头。本来就有伤的左臂这下彻底完蛋,不等上小半年是好不了了。
  宋其景用细布沾了金疮药,处理季伯琏脸上的小伤。擦完,忽然点了点季伯琏的鼻尖,笑道:“平日里风流又风骚,临死前终于潇洒了一把。你这也算急中生智,乱中有情了?”
  昏睡中的季伯琏并没有搭理他。
  “你一躺,这堆破事儿就都交给朕了。你倒落个轻松。”
  宋其景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描摹那双紧闭着的眉眼。片刻后,他吹熄灯回到甲板,站在大将军的位置,命令道:“传令下去,击退胡人即可,绝不能上岸追赶。”
  范璞始终惧怕他,赶快对传令兵道:“再打半个时辰,守住江边,不能叫胡人抢船!”
  少了刀光剑影,两边只剩嗖嗖羽箭。打在水面上的□□激起层层水花,溅湿了月亮。
  ·
  季伯琏三个时辰后醒了,说是疼的睡不着。
  宋其景坐在他床边,揭开绢布换药。季伯琏一边疼的打颤,一边得意洋洋道:“找遍天下,也找不到第二个能让您如此伺候的人了。幸甚至哉!”
  “你知道就好。赶紧好起来拿你的虎符去,朕替你坐镇一夜,累的腰酸背疼。”
  “好皇帝,您的大恩大德,伯琏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宋其景扯扯嘴角,“朕不要一个残废以身相许。”
  “大夫说了,腿骨没伤到,明天就能下床,只是不宜剧烈运动。万一胸口崩了,心脏都要跳出来。”季伯琏笑嘻嘻道:“等伯琏不残废了,您是不是就要了?”
  “你这张嘴!”
  “嘴巴就是用来说欢喜您的话呀。”季伯琏坐的久了,又躺回去,“范璞没叫人追去吧?”
  “没有。”
  “城边居民怎样,都撤了么?打完仗之前都叫他们不要来了。”
  “撤了。”
  “胡人要是不想在这打,跑回去怎么办?不行,得叫江北船师给他们造船去。”季伯琏扯着嗓子往外喊:“范璞!范璞!”
  宋其景捂住他的嘴,没好气道:“已经安排过了!”
  季伯琏在那掌心舔了下,结果舔了一舌尖草药,差点把刚吃下去的饭吐出来。“奶奶的,这草药怎么跟屎一个味儿。”
  宋其景给他换完药,洗干净手,扔过来一块绣帕和小铜镜,“你现在半张脸都是屎,自己擦吧。朕要去睡了。”
  季伯琏晃晃肩膀,用下巴点自己两条被包起来的胳膊,“没手!”
  宋其景看也不看一眼,推门出去。
  范璞正在到处找他。“皇上,季将军怎么样了?”
  宋其景用力揉揉太阳穴,“还在睡。有什么事跟朕讲。”
  “沿江的百姓民心惶惶,有能力的往南逃了,可还剩下许多没钱或者不愿背井离乡的,在这儿骂朝廷无用,说咱们越打越回来了。”范璞愤愤道。
  “随他们骂去,早晚打脸。”宋其景从怀中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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