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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杜若轻轻道。
裴声仍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情绪中,听了这句话,心中的不安逐渐放大,他心有惴惴,问:“你要走,去哪里?”“去哪里?自然是去我该去的地方。”
杜若的声音逐渐缥缈起来:“我一个人怀着胎流落他乡,嗓子是坏的,手也是坏的,别人看我是哑巴,都要欺侮我……说我是不干不净的贱种,身为男人却被另一个男人搞大了肚子……我好难过,将军……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裴声喉间一梗,痛上心头,一时无语凝噎。
是他害得杜若废了一身武功,是他在杜若身怀六甲之时将人赶出门。
是他亲手丢掉了杜若的真心。
杜若忽而抚着小腹道:“将军,我好怕,生孩子好疼,我流了好多血……”说着,血顺着他的大腿流下来,在地上绽开了朵朵血花。
他抬起头,直视裴声,道:“将军,我真的好痛……”他缓缓褪下肩头的衣裳,他的身上都是血迹,仍淌着血的官妓印明晃晃的落在他的胸口。
裴声猛然惊醒,发现自己一手支着头,坐着睡着了,整个佛堂里只有他急促的喘息声。
凉风习习,从被吹开的门间灌入,激得他后背渗出的汗也冷下来,衣物被浸得冰冰凉凉的,贴在身上,整个人都好似泡在冷水里。
他揩去额头的冷汗,有气无力地闭上眼。
又是做梦。
是他魔障了,五年前事发后,他夜夜做噩梦,近年来好些,没再如此直观且令他惊惧。
没想到今日又让他直面了这般情形。
杜若的每一句质问,都像是在剜他的心头肉。
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本以为淡忘了,原来仍是蛰伏在心里某个角落,只待日有所思,一切便在夜里如藤蔓般缠上来。
他曾轻狂讥笑“长命无绝衰”,道这是愚蠢至极不知所云,性命于情皆能与时流逝,如何无绝衰?年少时对痴情嗤之以鄙,可笑他至今已尝够了求之不得、思之若狂的痛。
他慢慢地跪到佛前,重重地磕了个头,左腕上的佛珠冷冷地贴在肌肤上。
“上邪!何如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相别久矣,长恨与君绝……”
            
                        
            
                没错,裴某日有所思,现在在做梦。
※=○☆(__*)Zzz真的遇到若若他才不会这么直白……最后是在化用那个《上邪》,没错,就是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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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缘分使然,没几日,裴声又见到了蘅芜。
这日是个阴沉沉的天气,天上乌沉沉,似是快下雨了。
景荷楼檐下站着几名女子,笑靥粲然,或是斜倚揽客,或是嬉戏打闹,其穿着之裸露,令人看了不禁摇头连道:“有辱斯文。”
马车慢慢地朝将军府行去,过景荷楼之下时,上头忽的落下一只青雕浮纹细口的酒壶。
是时,妓子皆面露惊惧,恐慌不已。
这马车制式虽是低调,但一看便知里头的人身份尊贵,不同于常人,若是在此冲撞了贵人,怕是景荷楼一干人等皆逃不了干系。
但见马车骤停,一只骨节分明、五指修长的手从车帷中探出,那只酒壶正正好落在他手上。
众人松了口气,四周心惊、庆幸者嘘声不止。
一个散漫轻快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将军,许久没见了,上来喝一杯?”听这声音,想那酒壶正是此人手中落下的。
车中人先是默不作声,半晌方不喜不怒道:“林成忠,你花酒吃得倒是勤快。”
林成忠没个正形,趴在红漆围栏上,半个身子都探出去,笑嘻嘻道:“我只是随便玩玩,哪比得上将军,常来打茶围,真是风雅极了。”
他又道:“今日裴大人左右无事,何不赏脸来吃酒?莫不是家中娇妻善妒,催着你暖床去?”说罢哈哈大笑,放肆极了。
也就林成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人多口杂处口无遮拦,换了别人,见了裴声便早早地噤声不语,哪儿赶得上请他。
裴声掀了车帷看他,道:“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今日尚有要事……”他眼神一动,余光瞄到林成忠身后一个身影,那名名为蘅芜的妓子,正靠到林成忠背上,将两手搭在林成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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