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合上眼,道:“嗯。
要刺很多针,当然痛了。”
他简直浑身都是伤,连左腕都不大好。
左腕的骨裂虽已痊愈,但雨天仍会疼痛无比,右腕稍一用力,也是难耐的抽痛。
“我保证,不会再让你伤到了。”
杜若不答话,眼珠兀自在薄薄的眼皮下转动。
裴声熄了灯,在他眼皮上落下一吻。
他已伤痕累累,痛彻心扉,不会有更痛的了。
如此半月,一切好似风平浪静,前尘往事如梦似幻,恨意似也烟消云散。
但伪装的爱意终究有破碎的一日,杜若的恨,终从日复一日的咀嚼中破土而出。
是夜,二人同床共枕,风自半阖的窗子冰冷滑入,窥视着暗中发生的一切。
一线寒光破空而来,持凶器的手却被握住。
“为什么今天才动手?”裴声早知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杜若能忍这么久。
杜若不答,左手使力,令利刃再陷下几分。
“你就这么想杀我?”杜若自知不敌,松了力,后退道:“是。
你害我至此,我如何不恨你。
你若明白,便知不止是我想杀你。
即便我有心爱你,也无力不听命。”
“谁让你来杀我的?杜留月。”
黑暗之中,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裴声一字一字叫出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姓名。
“……你早知我是何人,又何必带我回来,是将计就计?”“不,是我欠你的。”
黑暗中一片寂静,只剩二人浅浅的呼吸声。
裴声叹道:“你想接近我,大可不必绕那么大个弯。”
“你的意思是,我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你面前,你就什么都信我了?”杜若收了刀刃,道,“不,你生性多疑,当是永除后患。”
裴声沉默不语。
“我生了个女儿。”
杜若冷不丁道。
裴声心如擂鼓。
“她很可爱,很乖巧,不哭不闹。
但早产,身子弱,刚出生几个月就小病不断,差点就没了……”裴声默默地听,心中早已大乱。
“那现在……”“现在她很好……前几日,你们还见过一面。
就在寺庙外。”
杜若的声音又轻又缓,像在压抑什么,“可是你认不出她。
她被你吓哭了。”
裴声精神一振,记忆都似穿针般连在一起,他艰难地回忆起女儿的名字:“她……叫真儿……”裴声没想到已见过女儿,且与她第一次见面竟是如此,再忆这个“真”字,却觉心头钝痛,难以言语,“为何是这个字?”“我只想她认清自己的真意,切莫像你一样,不识己真。”
“当年是我看不清自己,如今我已明晰。
你走后,我日夜难眠。”
他求神拜佛,别无所求,但求与杜若再见一面,却不想至今物是人非,昨日万事皆成空。
“你对我深情至此,却也只是愧疚而已。
我活了这么多年,自然也懂得一个道理——得不到的,方是最珍贵的。”
话音未落,杜若欺身上前,一刀势如破竹迅疾如风,但听一声轻响,匕首已没入皮肉,顿时血流如注。
手沾上涌出的血液,心底迅速发凉,杜若一怔,急促道:“你……你怎么……”裴声站不稳,半倚在杜若肩上,慢慢地倒下去,断断续续道:“是我欠你的……我受你一刀,你能不能……留下来……”黑暗中看不清神色,裴声失血过多,五感不敏,已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只觉得耳边尽是惹人疼的啜泣声,他好似回到了从前,杜若带着湿漉漉的泪眼扑到他怀里,乖巧地亲吻他。
东厢后院的海棠开得正好,杜若宛如群芳中最清澈温柔的一枝,柔柔地压在裴声的肩头。
杜若搂着他的肩,在耳边低声细语,他说了好多好多话,裴声什么都没听清,只听清了一句——“将军,我们回家好不好?”裴声眷恋地抱紧他,如拥着失而复得的至宝。
他听见自己三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满带笑意的声音——“好,回家了。”
冲冲冲赶紧搞终于捅肾了!!!(我有个名门正派大侠和魔教有仇的那种攻x魔教少主心狠手辣小美人受的脑洞……就那种……很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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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26 20:02:46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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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杜若在堂前跪下。
屋子里流散着冷香,冷冷淡淡,却透彻心扉。
杜若戴回了代面,一身烟火气尽收,白衣如雪,恍若风尘外物。
“难为你还知道回来。”
钟语空把玩着乌木虎骨扇,散漫道,“裴大将军没有死。”
“弟子无能。”
“是无能,还是心软?”杜若神色一滞,眼神飘忽。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