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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结了观心咒之印,任自己一丝灵力被罡风卷入灰云之中。
  他首先望见过去。
  润玉被生母藏在湖底,不见天日,逼他自伤掩人耳目。
  润玉不堪忍受,有意求死,才浮出水来,被母神诱骗,带来天界。他忘了生母,认了父帝。
  原来润玉与临渊台也早就渊源。一次荼姚误会他欺负弟弟,气得狠了,竟将他在这里关了三天禁闭。任他敲门哭喊,也不许人应答。
  旭凤那时只以为哥哥是生自己的气,躲了起来。他未曾想过去璇玑宫找找,只觉得既为孩童,定有大人照料。
  旭凤如今看到,在他出生之前,润玉已明白自己在天界无处容身。
  可他出生之后,润玉又总尽力相护,未曾嫌他夺宠碍事。
  他明知出现在涅槃之时会受人猜忌非议,仍使了寒冰诀,灭火救下自己。旭凤那时吓得不轻,也不清楚周遭情况,只觉得有温凉灵息输给自己,醒来一看,原是在哥哥怀中。
  他们时常一起玩闹,却从未如此怀抱相贴。润玉小小年纪,总笑得很有分寸,如今却是未曾见过的欣喜释怀。
  旭凤心想,哥哥笑得这样好看,是因为我。
  只可惜他未能再多欣赏两眼。母神赶来时见这狼狈场面,出手拿润玉泄愤。
  母神自不会伤亲生儿子,润玉却似怕他被波及一般,重伤晕倒之前,仍要紧紧护着他。
  旭凤不顾母神阻拦,在璇玑宫守了润玉几日。润玉醒来见他,却未有多欣喜,只是意外。
  他们同赴凡间历练游玩,旭凤第一次见到润玉在月下,在花间的样子。他们在天界,侧目便有漫天星河,俯视是人间连片草木,是有多见,却未细观。如今置身花色月华之中,一片香瓣、一缕银辉便可夺目。心中隐秘,也被一并捕捉放大出来。
  旭凤此前对姻缘殿的红线不屑一顾,如今望着凡尘灯火间的润玉,却取了上元街市的红线予他。
  润玉亦不见高兴,只说,可惜不能是真的。
  他总是觉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旭凤在身边,他也在等他离开的那天。
  旭凤原本想着,可我还在,你却走了。月下仙人的蚕丝红线,你若尚在,我也是能要来给你的。
  或许真是旭凤并无野心,仅有一片赤诚,临渊台下云浪咆哮,听来可怖,却未曾伤他分毫。
  此种过往,皆为真实。旭凤本以为能看到自己陪他下界守孝,私下相许之事,所见却在一处有了岔路。
  簌离身死,润玉受刑时,他不在他身边。
  他因争抢婚事而被禁足,润玉在璇玑宫被太微逼迫,立了上神之誓,不得再将生母之事与任何人提及。
  是以他只听母神轻描淡写说,簌离曾破坏自己涅槃,如今已认罪伏诛。他便想着,无论润玉母族有何错处,逝者已矣,自己总该找他赔罪和解。
  三万无辜性命相胁,天雷地火之刑,母神欲下杀招,润玉在璇玑宫昏迷数日,命悬一线,竟都无人让他知道。
  可笑,他竟觉得别人才是需要被原谅的一方。
  润玉没有笑他,只是眼神中尽是凉意。
  可他平时便凉惯了,而旭凤的当务之急是锦觅之事,又以为此事仍是不久之后便可淡去的伤痛。
  润玉再不要他的东西。
  他也当真没有再给。此后一切皆靠抢夺而来。
  润玉设计让锦觅误会于他,一刀了结他的元神。
  父帝在润玉大婚之日为保他一魄而身死,母神随后不久跳临渊台。
  润玉夺了锦觅,夺了天界与王位。
  任锦觅用九转金丹救他,用血灵子给了锦觅半条命。
  禁止母神牌位入先贤殿,削他神籍,逼他入魔。
  杀他又任人救他,任他回来又要赶他走,半条命用来成全九转金丹,又施了白微折磨于他。
  旭凤失了双亲,伤心欲绝,斥润玉虚伪。好事别有用心,坏事不肯做尽。又要权位,又要名节一般。
  仿佛昔日孤寂困苦,皆不白受,皆要用来为现下谋反杀戮之罪正名。
  母神诛灭旁人是不留情的,可旭凤未曾恨她。
  可他毫不犹豫地恨了这样的润玉。
  最终也是旭凤解了气。润玉除了报仇之外,并无快意。他不稀罕王位,只想留住人心,可最终无论旭凤或锦觅,皆已离他而去。
  最后润玉自己也想离开了。
  他在斗姆元君处与他擦肩而过,将元神用以熔炼九转金丹,换得锦觅长久。
  纵是仅存一半天命仙寿,他亦嫌长,就那样拱手让人。非是无望至极不能如此。
  旭凤如今看着,虽是虚幻,亦觉痛切。
  可未及他暗自庆幸,便被最终所见打破幻想。
  润玉站在临渊台旁,是他如今位置。他气力有些不济,勉强稳了身形。邝露侍立在侧,眼中含泪,一言不发。
  润玉此前从不曾给她希望与温情,如今总算说了一句软话:“其实,我不知如何哄人,见你为我落泪,只好视而不见。今后……别再哭了。”
  他才抬手,邝露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滑落下来,滚进他袖中。润玉稍愣,继续为她拭去。
  “我知万种委屈,逃不过心甘情愿四字。”他柔声道,“可还是要谢你,容我不肯回头,不识好歹。”
  这如何叫不会哄人,明明会得很。
  旭凤听了,也只想哭。
  “陛下……邝露从未后悔,能陪伴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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