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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不许随便带它。”旭凤道,“他惯爱乱送东西,没个轻重,你得还我。”
  “凭什么,要还也是还小鱼仙倌……”锦觅不假思索道,提及此却赶紧闭了嘴。
  水神叹了口气,走上前来。
  “火神殿下。”
  “水神仙上。”旭凤还礼。
  “凤凰,”锦觅小心翼翼地四处打量。湖底景色柔暗如一场梦境,她却顾不上新奇,只想看看润玉可在,“小鱼仙倌还好吗?邝露说她在等他回去,可她看起来……好像等得很伤心。”
  “……他啊,”旭凤转开身去,“他不喜欢那里,怕是不会回去了。”
  “不回去了?去哪里了?”
  旭凤没有答话。锦觅望着他一身白衣,不苟言笑的样子,只觉得该问什么,又怕问错,只得去看别处。魇兽熟悉主人灵息,四处跑动追寻,最后在鲤儿身旁停下,用鼻头蹭他肩膀,表示亲昵。
  洛霖此次原本只是带着锦觅巡视各界水域,顺路来此。他近日亦有心事,对着旭凤却不知如何谈起。
  他对天家并无好感,若非要挑,也是更喜欢润玉一些。他知润玉并非不通心术之人,但对锦觅却是真心实意的好,知世圆融在外,温良柔情在内。
  回看下凡历劫之时,也是旭凤堪比灾星,倒是润玉总于险中相救。
  洛霖久居世外,尚受不了天帝天后千里之外跋扈发难。润玉近在他二人座下,更不知要忍受多少。
  他如今寻回女儿,也渐渐懂了为人父母之心。帝后旁观润玉失去生母,在九霄云殿散去千年灵力,岂是爱子之人所为。
  他事后听宣赶去,压着怒气,在闹剧收场空无一人的殿中收拾残局。那时他有一瞬想过,若是润玉与锦觅当真成婚,不妨留他在花界,或在洛湘府,只当多了一个儿子,平日对弈论道,烹茶煮酒,也可关怀一二。
  可润玉未曾肖想旁人关怀。他已身处谷底,却仍默默退婚,全不待人雪中送炭。
  有子如此,非是太微荼姚的功劳。他们教出来的只会是旭凤那样,自信满满地给人好处,不是不图回报,只是志在必得,认为终有一日对方会让他如愿而已。
  只是旭凤之前争抢婚约,如今润玉退婚,他却也安分了,倒像图的不是锦觅,而是兄长。
  如今润玉倒真把一切都拱手相让了。
  洛霖对太微容忍避让,本因他作为天帝,也算尽职。他虽时有以权谋私,至少治下各界安稳。
  可天帝此次私纵穷奇,若非夜神舍生取义,魔界必有无数无辜生灵死伤惨重。如今夜神身死,天帝又可借此宣战。
  原来他向来野心勃勃。梓芬含恨而死,也只想让现世长久安稳,可他仍欲开疆拓土,对如今太平不屑一顾。
  洛霖亦觉得,此前不追究爱恨情仇,或许是错了。
  廉晁生性不爱拘束,但哪怕当年强拉他回来无为而治,怕是也比太微好些。那时王位初定,要倾覆重来,虽也难免死伤,至少比如今容易。
  的确无人因为造反死伤,却有灾祸报应在别人身上。昔日簌离公主死了。龙鱼一族覆灭。花神死了。鼠仙在殿上就义。
  如今又多一个润玉。
  他在人间湖泊,仰头便可看到水面洒遍星辉月色,皆是夜神手笔。这星空他也看了千年万年,日复一日,琐碎严密,热闹温柔,尽在其中。即使在阴云密布的夜晚,也无丝毫懈怠,只在远空安静地亮着。
  人间多少倾慕向往,是对着如此星月而生。润玉只当这些心意荣宠与他无关,未曾炫耀,也未曾鄙弃。他以后辈的身份与自己说话,是天界少有的干净语气,抛却前尘搬的无怨无恨,身无一物的谦逊,倾其所有的赤诚,私下心思再多,也是花费在所爱之人身上。
  这样的人也因太微死了。
  “水神仙上。”旭凤自那几人与魇兽玩闹之处收回目光,向他走来,揖了一礼,“您昔日于兄长有恩,旭凤在此拜谢。”
  洛霖叹了口气:“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何况如今……”
  如今也未能再救一次。
  旭凤不否认水神仁义,只是他的仗义执言,总是有些微妙。就如漫天大雨中,他若顺手路过,便为你举伞挡上一挡,也不问前事,不论你是好是坏,是被谁扔出来淋雨。他总劝人莫结新仇,可种种恩怨,岂是因为一把伞挡了方寸天地便能消失不见的。
  此前尽已污湿的袍袖,也不会因他挡了片刻,就回归一尘不染。
  可是水神毕竟心善心软,同情弱者,如今局势,正需将他拉拢一二。
  “此前是我幼稚,其实仔细想来,兄长自幼失恃,父帝母神挂心于我。若那桩亲事能成,他能唤水神一声岳丈,也不至于此生寒凉。”旭凤心下自然并不如此希望,又故作失言悔改,“如今再如此说,便是连累锦觅了,我唐突了。”
  “不必介怀。”水神只摇摇头。旭凤的话提醒了他,他自润玉被荼姚接来天界,便认出他是簌离之子。在润玉少时,洛霖偶去天界赴宴议事,便能看到他虽是孤独无依,却总得体待人,不肯有半分露怯。
  洛霖纵能救他一时,却不能一世。为免多生事端,从未上前关怀一二,未曾透露他母亲生训,任他独自长大。
  他只庆幸夜神殿下没被宠坏,认贼作母,却未想过从来无人疼宠,于孩童而言如何要紧。锦觅自小有一众芳主管教关怀,他尚会心疼,更何况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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