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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的矛。
  水门将男婴带回了阴阳寮,推说是在路上偶然拾到,没有将真相告诉任何人。襁褓内外没有其他能表明身份的记号,唯独小衣里面夹了一枚浅紫色的御守,当中折起来的字笺上写着“内轮鸢”。京都城里并没有姓内轮的名门望族,水门将字笺烧掉,不去追查,只将这三字作了那孩子的姓名。
  从此鸢平安健康地成长了起来,孩子的存在也给肃静的阴阳寮增添了一抹活泼的亮色。一个人难免有些孤单,好在这个问题也很快得到了解决:在鸢四岁时,水门领了个蓝衣银发的男孩过来,并宣布从明日起正式教他们阴阳术。两个小不点都是第一次遇到同龄的玩伴,很快就玩到了一块儿,就算偶尔闹个别扭,不出半天便也就像无事发生过一样,重新亲亲热热地在一起了。
  不久,就到了朔茂出事的那年。
  旗木家从京都迁出的那一天,卡卡西没有去送行。他避开众人,躲到阴阳寮西北角仓库的阁楼上去,抱着白牙刀,蜷缩在藤书箱堆垒出来的角落里。外界的光线透过窗棂斜照进来,他呆呆地望着天空,看着夕阳一点点沉落进树梢之后。
  大伯他们……应该已经到关口了吧。
  父亲出事后他曾回去过本家一趟。现任家主、朔茂的亲哥哥拒绝见他,出来与他会面的是堂叔。旗木家的男人到了这一辈就只剩下他们三个,堂叔原本蒙朔茂提携,做了一名从七位上的低级武官,如今自然也受了牵连。
  没有将卡卡西领进内院,甚至没有招呼他坐下,叔侄俩就站在前厅里,堂叔把那把曾经杀敌无数、最终断送了自己主人性命的刀塞进他怀中,迫不及待的样子就像是脱手了什么不祥的物事。
  ——回到奥羽后,我们会改姓为畑,和过去一刀两断。你以后也不必来找我们了,从此你的福祸荣辱,和我们再不相干。
  “卡卡西……?笨卡卡,你在吗?”
  咯吱作响的梯子和忐忑的呼唤声将卡卡西唤回了现实。他循声望去,恰好看到鸢从打开的盖门下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惴惴不安地望向这边。在昏暗的光线中辨认出他的身形,黑发的男孩眼睛一亮,那点害怕也顿时烟消云散,手脚并用地爬了上来:“可算发现你了,真是让我好找!”
  等鸢凑到近前,卡卡西才发现他衣服上沾了不少灰土,好像真的已经找了自己很久。鸢蹲坐在他面前,两手环着膝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不一会儿,突然瘪起嘴,眼里也泛起了亮晶晶的东西。
  “你哭什么?”卡卡西问。
  “因为你在哭。”对方带着鼻音回答。
  卡卡西不禁伸手摸了摸眼睛。干的。从得知父亲死讯的那一夜过后,他就再也没流过一滴眼泪。
  “我没哭。”他说。
  “哭了。”
  “没有。”
  “你哭了!”
  “我没有!”
  “我说你哭了你就是哭了!”鸢执拗地纠正,黑眸中似有一抹红色转瞬即逝。“你一直在哭,我都看见了!”
  卡卡西愣住。还没等他反应,鸢已经扑了过来,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仓库里木头和纸墨的味道在顷刻间被冲散,取而代之的是鸢身上所独有的、糕点的香甜气息。
  “你不是一个人。”那个男孩在他耳边用稚嫩又坚定的声音说,“你还有我,有水门老师,有琳。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我会保护你的,卡卡西。”
  ————————————
  收养鸢的那一年,水门为了讨个好兆头,在梅宫大社的梅林里折了一段枝条,栽在阴阳寮的后院里。花开花落的第十年,年轻的阴阳寮首领在老师的牵线搭桥之下,与千手神宫神主之女玖辛奈结为连理。婚后夫妻恩爱,琴瑟和谐,一年后玖辛奈有孕,更是给阴阳寮带来了新生的喜悦与希望。
  谁料玖辛奈不幸难产,生育后仅仅半个月就去世了。水门悲痛非常,遵照她的遗愿为儿子取名为鸣人,又冠以玖辛奈的姓氏漩涡,以纪念亡妻。
  同时,鸢也迎来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关口——十二岁后,他属于宇智波的那部分血脉终于开始觉醒了。
  身为最强大的妖怪,宇智波生而开智,天生就知晓自己的真名与血脉渊源。可鸢的血统并不纯粹,又在人类的社会中耳濡目染了这么多年,因此获得这些信息的时间也晚了很久。即使如此,这份觉醒依旧给他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每到满月的日子,从逢魔之刻起,他的血液便如岩浆一般在皮肤下翻滚沸腾,双眼也不由自主地化作红色。鸢谨记着水门的叮嘱,每当这个时候就一个人躲藏起来,以免被他人发现自己的秘密。
  尽管很小的时候就得知了身世,然而直到现在,鸢才真正开始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迷茫。宇智波之血在呼唤他,要他离开平安京,前往遥远的四国地区,去南贺之山寻找他的族人;但他从记事时起就生活在阴阳寮,这里就是他的一切,他的全部世界。可一个妖怪——哪怕只是半妖——竟然成了以净灵除妖为己任的阴阳师,天底下还会有比这更荒诞讽刺的事情吗?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披上了伪装的皮毛、混迹于猎犬群中的狼。
  鸢身上发生的变化,卡卡西自然不可能毫无察觉。向来乐天开朗的人突然变得沉默孤僻,有时干脆一整夜都不见人影,直到清晨才披着一身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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