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预知梦里也什么都经历过了,真的身体里有了喜欢的人的骨血,感觉还是不一样。
他还记得梦里的鬼灯得知他们有孩子的时候眉宇间难掩的欣喜,也没忘每一次难受的孕期都被无微不至的照顾着。
这样就足够了,即便是被他亲手毁掉的未来,也说明在某种契机下,那恶鬼可以做到如此的程度。
只是抱着这样的认知,此刻,也能够独自一人承担所有的苦楚。
不过,獬豸的话让他心里鼓起一种躁动的不安,某种期待随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激发出的血流冲向四肢百骸。
活了这么多年,早该学会对任何事情都无悲无喜无动于衷,却在那一刹那溃败,即便清楚失望的概率更大,也不由自主的怀抱希望。
白泽拉下衣服,重新懒懒的趴回床上。最近总是犯困,嗜睡和身体不适让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迷迷糊糊正要陷入梦乡,忽然一阵熟悉的地狱湛濁出现在气息清明的昆仑。
是鬼灯。那家伙怎么会找到这里,又是来做什么?
白泽顿时困意全消,忽然慌乱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看素色薄衣下依然明显的腹部,化了兽形趴在床上,警惕的望着门口。
想象中砸门而入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却传来了规矩的敲门声。
僵持了一阵子,正当他思考着到底是回答“家里没人”还是继续默不作声会让对方更生气,不料旁边没上锁的窗户被打开,一个穿黑色和服的身影直接从窗棂上跳了进来。
“你……不会走门么!”白泽吓了一跳,又有些底气不足,“地狱的事情是不够多吗,你跑到这里干什么?”
“你会开门?”鬼灯拍拍身上的灰,把狼牙棒靠在墙上,沉着脸逼近白泽,“这怪谁?撂下摊子就跑的人可是你,桃太郎一个人忙不过来,找你的申请书都送到地狱来了。我为此耽误的工作时间,白猪你可要好好的偿还。”
来之前他的满腔怒火和想要暴揍白泽一顿的心情在看到那个毛色雪白柔软的动物时早已烟消云散。只想把那只瑞兽圈在怀里,不管是温柔的抚摸还是禁锢的拥抱,都不想放手。
“我……我是真的有事情……”白泽面色犹豫,艰难的说,“能先拜托芥子小姐去极乐满月帮忙么?”
“你所谓的有事情,就是躲在这里睡觉吗?”没有看到獬豸的身影让鬼灯心里舒服了不少,他更进一步的逼向白泽,把神兽堵在靠墙的一角。
“你……别过来……我……”
床上的动物瑟缩着身体的样子让他觉得很不是滋味,伸手过去,一拉一拽,就把白泽压在身下,“这么怕我么?那天晚上你的表现可热情多了。”
鬼灯决定把话挑明白,如果这偶蹄动物识趣,就好好的把他带回去,如果不识趣,绑也要把他绑回去,再挣扎的话,就算打晕了也要扛回去。
微微有些红了脸,白泽偏过头去闭上眼。这样被压制的姿势让那天的记忆更加鲜明,他拼命把脑海里的画面赶出去以免身体起了不该起的反应。
天知道他有多想扎进面前这个胸膛,抱着鬼灯委屈的哭诉他儿子的劣迹,也几乎克制不住自己想要拥吻对方的心情,可如今除了冷淡的赶人走,他别无选择。
“那天是个意外……我也喝的有点多,就不跟你计较了,毕竟强……强要了天朝神兽可是重罪,你是公务员,不知道破坏两国关系的严重性吗?”
“既然你担心的是这个,那么结婚就可以了吧。跟自己的伴侣发生关系,就不会引起外交矛盾了。”
白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也震惊于那个家伙的逻辑运作方式,“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正常人会跟自己的死敌讲这种话吗?我可是最讨厌你了!”
“哦?”鬼灯威胁般的皱了皱眉,露出“和善的表情”,“那再好不过了,不跟自己的仇人结婚,难道要看他开开心心的跟别人交往吗?老色鬼,我也最讨厌你了,不如就这么互相折磨,一起走进婚姻的坟墓吧!”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根绳子,要把神兽五花大绑。
白泽发誓他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愉悦和笑意,挣扎着想躲开,可鬼灯的怪力实在是大,又要护着肚子以免伤了胎儿,没两下便被捆成了个粽子。
“这副样子,倒也没有平常那么难看了。”鬼灯扛起“粽子”拿上狼牙棒就准备往外走,突然,门被推开,正好撞上了刚回来的獬豸。
“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面色阴郁的鬼神和拼命挣扎的神兽,獬豸竟不知该上去帮忙还是让出一条路。
“愣着干什么!救我啊!”白泽吐出嘴里的布条,冲司法之兽吼道。
“还请您不要介入,这是我和这白猪之间的家事。”鬼灯的语气彬彬有礼,身上的煞气却分毫未减,甚至在看向獬豸的时候还有一瞬的暴涨。
“谁跟你家事!我可没有答应!还有你这恶鬼能不能先把求婚和绑架搞清楚再说!!!”
“是你自己说那天的事情后果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