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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才能缓释身上苦楚、心中思慕。
  *
  祝政轻轻搂着他,心中千头万绪,他有好多话想说、又有好多话想问。他想道歉、想袒露、想和他分享自己的梦。
  左边胸口的伤痛却在隐隐提醒着祝政,常歌对他,仍怀有恨。
  祝政将常歌整个框在怀中。常歌身上,已再也嗅不到挚爱的林间朝阳气息。他是祝政曾经的恣意少年郎。然而现在,常歌的后颈上,却只剩下建平的冬雪气息,凄苦冰冷。
  祝政心下难受,这一切苦楚的开端,皆是因为他。常歌的苦是为他、常歌的恨也是为他。曾经,是他不知如何同常歌相处,无知无觉中惹得常歌时而惶恐、时而欢欣。现在,则是他全力想护着常歌,却一直在阴差阳错之中,伤了常歌。
  他有愧。
  他愧对常歌长久以来为他出生入死、戎马生涯;他愧对常歌的“思归”、愧对常歌的一腔赤诚。
  祝政的左手滑至常歌右肩,抚了抚上次在建平巨箭留下的伤痕。比起建平巨箭、比起滇南蛊毒,他现下心口的些许刺伤,又算些什么。
  决绝的心思又一次占了上风。恨他算什么。
  恨他,他也要说。
  祝政拥着常歌的双臂,拥着这个他人看来刀枪不入、无所不能的将军。他开口,心中却像陡然堵住了巨石,哽住了祝政想说的话语。
  这句未说出口的话生生扯痛了祝政的心,化作了两滴热泪,落在常歌的后颈,顺着他冰冷的后背滑落。
  他低了头,忍了忍自己翻腾的混乱思绪,终而鼓足勇气开口道:“……常歌。”
  祝政只是唤了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名字,几欲又要情绪失控。他又快要抑制不住这十几年来的情绪。
  那是曾经的爱与痛、笑与泪、每次别离的不舍和每次凯旋的欢欣。是一道长大的依恋、是无能为力的愤恨、更是三年来的愧。
  他想吻常歌,想化开常歌心中的苦痛。
  然而祝政极力忍了忍,却再未这么做。
  他怕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又勾起常歌在滇南受过的伤。
  祝政心中激荡翻腾了许久,终而再次开口:
  “常歌……忘了周天子,让我陪着你。”
  不知是燧焰蛊毒激荡了他的血脉、还是这狂乱想法鼓噪了他的心。祝政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跃动,好似要冲破胸膛一般。
  他在,惴惴地等着常歌的答复。
  他怀着这份心情,只感觉心中翻腾、无比难捱,像是过了许久许久,又像是只过了片刻须臾。他等了又等,却依旧未听到任何回答。
  祝政低头,这才发现,常歌不知从何时开始,早已睡去了。他的眉间还凝着些苦楚,睫上还挂着些愤恨的泪。
  祝政维持着常歌枕着自己手臂的姿势,扶着他轻轻横在榻上。祝政的动作小心翼翼,好像害怕惊醒怀中的飞鸟。
  他像曾经的自己做过的那般,笨拙地以自己暖着常歌、默默地埋首在常歌后颈,感受着他一点一点的回温。
  后帐中跃动的暖烛化开了冬日的雪。帐外,是漫天飞雪的夜、是寒风吹絮的雪。茫茫的白,覆满了大地,掩埋了过去的疮痍和伤痕。
  瑞雪之后,即将迎来鸣动的春。
  祝如歌打来的那盆热水置于主帐中,早已凉透。他站在风雪交加的主帐门口,生怕有任何人闯入。
  ******
  风雪交加。
  益州。锦官城。
  一黑衣兜帽之人冒着严寒来到了尚书仆射蒋达平府邸,一直到主人书斋内间方才拉下兜帽。
  吴国丞相长史姜怀仁轻轻地拍着兜帽上的雪花,冷的直跺脚。
  蒋达平将火炉朝他那边推了推,寒暄道:“这么冷的天,长史还亲自跑一趟,着实不易。”
  姜怀仁伸手享受着炭火的温度,这才感觉从彻骨寒天中回了神,他轻叹一口气:“生来便是跑腿的命,不该我跑该谁跑呢。”
  蒋达平笑道:“长史说笑。您是跑腿的命,那我们可算什么呢。”
  我们?
  姜怀仁听到这个词,心下生疑。但面上并未露出可疑神色。他烘着冰冷的双手,轻声说:“荆州失了夷陵。”
  蒋达平不予否认:“是。这也就是前两日的事情。”
  姜怀仁望向他的眼睛:“守着夷陵的,本是常歌旧部。”
  蒋达平皱眉,问道:“此人是谁?”
  “之前的大周护羌校尉,现在的荆州车骑将军,吴筝,吴御风。”
  “此人现在何处?”
  姜怀仁压低声音说道:“仍在夷陵地牢,未与常歌碰上。长史,若想验证心中所想,制造些机会,让旧人遇见便是。反正二人……现下,都在你益州手里。”
  蒋达平转了转眼珠,陷入深思。


第四卷 去日苦多


第57章 复得
  豫州。
  汴梁。
  昨日下过一场大雪,大清早里,积雪累成冰溜子,格外得寒。
  卢苍林今日不当值,他怀里惴惴的,满满的都是心事。他转来转去,摸进了自己常去的一家小酒肆,靠里坐下。
  小酒肆里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都是笑闹的食客。好似谯郡战鼓、汴梁幽禁都和这群纵情酒肉之人毫无关联。
  烈酒暖身,卢苍林闷闷饮了几口,方才觉着汴梁冬日的冷,稍稍缓了些。
  一位游侠进了门,厌恶地撇开闹腾的食客,径直落座最靠里的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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