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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了一周室内的简单陈设,心头的疑云却越压越重。
  破军的目光,落在了窗前的这张古筝上。
  古筝失了主人,似是许久未弹过了,武陵的山尘掩了筝的色泽,就连弦上都蒙着些许尘埃。
  破军将手指伸进古筝,随意敲了敲面板。
  他忽然明了。
  伤官刀出鞘,这筝一分为二,劈到的东西却险些伤了伤官刀的刃。
  跟着破军的将士颇为好奇,俱凑了上去——
  这是一把不长的玉剑,剑身俱是精美龙纹雕。此玉丰润,映着些武陵桃源静谧的山景。
  破军抄起了这把玉剑,对这个发现颇有些惶惑。
  ——常将军驰骋千里拯救的那位山河先生,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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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益州。
  锦官城。
  卜醒上殿的时候,正听到里面有些假意的寒暄。
  上殿之后,却惊异地发现,益州刘主公坐在左首第一席。在他的记忆中,刘主公从未坐过下首。
  卜醒不禁仔细打量了一番,正中主位上坐着的人,一脸的秀美风致,一身浅金色锦衣,柔和的像是春日里的风。
  杜相身体欠佳,正在府上将养着,尚书令吴仲廉坐在右首第三席,轻轻的咳了咳,示意卜醒赶紧坐下。
  卜醒找了片都是武将的地方,领头入座。
  “禀太子,此人正是我益州新封的大将军卜醒,表字醉灵。前几日刚回锦官城。”
  太子朝着卜醒颔首,卜醒回礼,心中便思索着……太子。看此人座次,想必是大魏太子。
  大魏太子叫什么来着?
  一轮酒过,一旁的侍官们迅速欠身为各位朝臣满酒,他们的动作稔熟地有如齐整的麦浪。
  太子司徒玄并未端杯,只一个一个细细打量起在座的文臣武将。
  他语气和缓,像顺着春风来的歌。这歌声说:“益州文臣武将满堂,将相和睦,定能破坚摧刚、安定富强。无怪乎上庸新野,连续攻城略地。”
  他继续说:“益州公若深觉入蜀要道受人挟制,有何事不能商量?定要大动干戈?”
  刘主公端杯:“太子殿下说的是。”
  “听闻益州公近日里在建平颇为活跃,和荆州公多有不睦,可有此事?”
  刘主公面色登时紧张起来,他解释道:“逆子擅自调兵,我已褫夺兵符,将其革为庶人。开春之后,我定向荆州送去大礼,重修于好。”
  司徒玄笑道:“我并非兴师问罪。益州公无需紧张。只是□□才能兴国,还望二位主公大局为重,勿伤和气。”
  “是。此后我益州定休兵养息,不再寻衅滋事。”刘主公低头,只觉得这和煦的春风吹的后背一阵冷汗。
  太子司徒玄以袖遮面饮了一杯,目光落在方才上殿的卜醒身上,问道:“素闻益州五虎,个个气宇轩昂、潇洒倜傥,这位英姿勃发的将军,可是五虎将之一?”
  刘主公合手道:“醉灵将军乃五虎之首,‘醉山隐军狼’中的醉字。”
  卜醒听闻提及自己,急忙行礼叩拜。他心中对这种繁文缛节的宴饮场合叫苦不迭。
  他想:喝一杯,拜三拜。还不如在新野吃我的宽面,也不如我建平的油茶汤,那才叫乐得自在。
  司徒玄将“醉山隐军狼”五个字在心中来回捋了几遍,问道:“此番夷陵大动,是哪位将军?”
  刘主公如实答道:“战事须问大将军。”他遂递了个眼神,示意卜醒说得含混些。
  卜醒机敏,收了眼神便行礼,回话道:“夷陵主将乃益州平南将军孟定山、辅国将军张知隐。”
  不是。此人在含混。
  司徒玄在心中否认卜醒的回答,他眸中忽然透出些寒意:“那请问,取我新野的,是哪位将军?可在场?”
  作者有话要说:  [1]属官对将军自称,表明从属关系。知隐最爱用啦,一口一个骠下
  [2]为何太子司徒玄能坐主位:名义上六雄只是大周分封的诸侯,在未称王之时,应属大周臣子。大魏篡位之后,益州和平避战,表面仍维持与大魏的从属关系。荆州因大司马殒命一事和大魏结下了梁子,再不朝拜。吴国早已称王。换句话说就是,也就益州、冀州陪大魏玩。


第69章 杀心
  卜醒立即打哈哈道:“殿下莫要生气,城门之事[1]乃麾下一不懂事副将所为,我已将其怒杖五十,赶出军营。”
  司徒玄笑道:“你们将我的气量想的太小了些。此番非寻私仇。我只是想起了一件旧事,想找他当面问问。”
  刘主公和卜醒悄悄换了个眼色。刘主公急忙答道:“此人素来桀骜不驯、不循礼仪,唯恐冒犯了太子殿下。”
  司徒玄不与他们虚与委蛇,继续逼问:“此人在何处。”
  卜醒接着绕弯子:“此人惯称‘丑将军’,相貌粗鄙丑陋,难以堪看。”
  他将酒盅一笃,些许暴怒的酒珠喷溅出来,扑在案前的地面上。
  他想:谁敢如此侮辱我的常歌。谁敢阻我见我的常歌。
  他的心中瞬间充满了狂风疾雨,将出言不逊的卜醒千万遍折磨。
  再开口时,司徒玄陡然转了寒冰般的沉冷语气:“我只是同他说句话,你们如此百般推脱是为何?”
  殿上愕然,连满酒布菜的侍官都不敢上前。卜醒望着这位忽然转阴的太子殿下,心中琢磨着究竟是哪句惹着了他。
  刘主公和稀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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