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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我现在就走人的话,要付违约金,简历上也会很难看,这个行业也不大,如果传到东京的其他游泳学校,我毕业后就只能收拾东西回岩鸢了。”

遥瞪大了双眼。真琴已经能像一个大人一般成熟地思考问题了,而他还是只跟随心情行动,这让他感到了羞耻:“对不起。”他转了转眼睛,爬起身从后环住还在水槽前忙碌的真琴的腰,脸贴在对方背上,明显是在示弱撒娇,“但是,这次比赛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

他被真琴打断了:“所以我真的没有办法请假,遥,何况……我也没有足够有力的理由。”

——匆忙分开的双手。

——介绍时一瞬的犹豫。

——“朋友”。

啊,遥明白了,如果他是女生的话,真琴强硬一些,也许可以请到两个半天的假,但真琴显然不想在职场出柜,所以遥与他们的恋情一起、被松鼠深埋在夏日只余绿色枝叶的樱树根部了,他从最开始就不存在,所以也没有可能被放入请假理由内。

他失落地松开真琴:“你就是不想让同事发现而已。”

真琴好像压抑了很久,又叹气了,出口的话却比叹息难听:“我就不应该和你说这些事,让你也难过!反正遥也根本不懂,在日本,以同性恋的身份活下去有多难。——今天,如果遇见的是遥大学的队友,遥也会像我一样的,不要怪我,也不要怨我,好吗?”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来,用湿淋淋的手指触碰遥的手臂,留下淡淡的水痕。

不懂的是真琴。

但遥没办法这样反驳,说到底是他自作孽,决定不和恋人分享关于竞技游泳——他目前的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事情之一——的任何消息,因而也自动失去了和恋人互相理解痛苦、舔舐伤口的机会,他本可以说出在他还不清楚自己的性取向时、被旁人两次认为是gay的事情,那样的话,真琴一定会觉得又好笑又可怜地抱住他。然而现下,他被当作懵懂孩童一般对待了,这种不对等感让他气得浑身发抖。

遥无话可说,又为自己生气,又为真琴生气,气呼呼地像头小公牛一般,饭盒、包一件没拿,就摔门离开了真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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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些沉重的现实内容… pokko 昨天在思考“为什么makoto意识到自己喜欢haru的时候,烦恼的不是性取向”,我说“因为泳裤里除了个别直男以外,都是双性恋”。

不过正经来考虑的话,因为性取向而烦恼,往往是非存在性的——同性恋不会因为自己“是”同性恋而烦恼,而是因为处于异性恋主导的世界而烦恼,我想,中学一年级的makoto大概还没有对于“个人”与“世界”的明晰划分吧,或者说因为他和haru太过紧密,“个人”“世界”“遙”三者的界限难以把握;总之,一旦有了认知,就会掉入现下多数处于同性恋情的人的痛苦之中——甚至与当地是否承认/推进着同性婚姻无关——也就是这章写的内容啦。




第十六章
人生中第二次和真琴吵架——虽然在吵起来之前遥就跑掉了,但因为事无关他人,自然不会像前次那般、出现凛这样的天降神兵,两人便自周日以来一直没联系,真琴是有打来电话,但遥没接。如果他接的话,大概会演变成货真价实的一场吵嘴。他宁愿享受虚假和平,不想在恋情初期就尽是不愉快的记忆。

遥憋着一口气训练:一跳进水中,他就想起真琴不能来看他的事情,于是又变成了一头气鼓鼓的小公牛,在水中横冲直撞地前进。水被他的情绪传染,产生大量波浪砸在他的下肢。不过教练应当是乐见这种气势的,赛前两日看了遥的50m练习,忍不住小幅度鼓掌了:“七濑,50m就要保持这种劲!IC没问题。不过,200m时可记得悠着些游,别像上次和K大那样了。”

遥苦笑。他现在根本感受不到水了,水对他来说,变成了与对其他人一样的东西,不再是活物了,同时,他和男友闹别扭了,反而意外状态回升,这到底是什么事情。遥愈发搞不懂自己的身体了:你到底要怎样才满意?

尽管如此,统计应援服数量时,遥还是多报了一件,如果真琴能来的话,总不能穿着K大的应援服站在W大这区,不仅仅是视觉上突兀的问题,还会被同仇敌忾的队员们赶出去。

周四的清晨,遥收拾好行李,给真琴发了讯息,他们上一次的对话还停留在上周日。

“我今天下午就走了。”

点击发送后,遥想了想,又补了两句:

“之前的事,是我太任性了,对不起。”

“我好想你。”

遥按着胸口,他的心脏像草原上奔跑的小马驹一般狂野地跳。他慢慢吸着气,害羞的情绪刚刚突破地表,如初春的笋一般向上蹿,顶着他的胳膊,是让他赶紧删掉这么不害臊的文字,遥却驱使手指按下了“发送”键。他长舒一口气,把手机塞进书包最深处。

像Japan Open时那样,部内又动用一辆大巴士,将竞泳队五十多号人运到横滨去。遥提前了约半小时到达集合地点,本以为不得不在毫无遮挡的停车场内、顶着夏末午后仍然炙热的阳光等待,不料司机来得更早,正站在车旁偷偷吸烟——理应是全校区禁烟的——看见身着靛蓝色队服、拖着小号行李箱左顾右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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