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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给予温柔以他人会损耗真琴。这过程不是直接的,毋宁说真琴很享受馈赠善意的感觉,是这过程的后果有害,因为人生像是不断地赶往下一个车站的途中,如果要与这旅程中所有的过路人都搭建桥梁,那么拆毁桥梁时该是多么痛苦呢。

正是因为真琴和这些短期班的小萝卜头们建立了一节节过小溪的窄桥,又是好好地记下姓名与年龄、对应到面孔,又是挨个询问参加游泳教室前喜欢水与否、学过什么其他泳姿,还忍不住和遥分享教学时的有趣事,所以现在才会这样,连道别都难以说出口。遥的角度只看见真琴的背影。他看见后者耸起肩膀、挺起胸廓,连续了几次——这是真琴宣布要事前的小动作——却又迅速地垮下身体来,孩子们依旧快乐地挨在池边做水母漂,明显是没留意到他们的教练有话想说。

为何总是两难。

以前,遥总是可以在芜杂一片的选择肢中轻易地挑选出一个,挑选出一个不会伤害任何人、又让他自己开心度日的;但不知怎么的,随着时间流逝,他和无趣又天真的少年时代挥别,这个方法不管用了,他为自己做选择,也为真琴做选择,却总是免不了撕扯,左挑右拣,剩下的plan B和plan A 一样烂。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像按下游戏里的读档选项一般简单,他也许不会对真琴的生活指手画脚——就算是真琴要求他这么做也一样,这责任太重大。

但他还有别的选项。

遥又将脸靠近了玻璃,他的呼吸吐出一个湿漉漉的圆形图案。已经到了下课的时间,真琴半蹲着身体和排成一队离开的小萝卜头们挥手告别,有的孩子伸出手来和他击掌;真琴的头发滴着水、贴在头皮上,遥自从小学毕业后就没怎么从俯视角度看过幼驯染,他突然觉得真琴好像一只不小心掉进水坑里的伤心大狗,还是需要许多他的支援、许多他的爱的小男孩。

他隔着玻璃比了个手势,真琴却没留意,孩子们都跑走了,他还是傻愣愣地蹲在原地,慢慢直起身来收拾散落在防滑垫上、漂在近岸池中的浮板。遥不想挥动双手、弄得众人侧目,便逆着从更衣室里涌出来的一群矮小人流去泳池边捕捉真琴了。

游泳教室发黄的灯光照射下,真琴的脸色仍然有些过白了,他在靠墙的置物架上垒好浮板,转过身,便看见了遥。遥显然是来得很急,一手拎着一只运动鞋的鞋带,袜子塞在其中一只鞋子里。真琴不知该惊讶还是该笑,最后挤出了一个像是打嗝一般的声音:“我怎么搞的,每次看见你能乖乖待在泳池边的岸上,还自己看管衣物,总是吓一跳。”

“我没带泳裤,而且这里也快下班了吧。”遥看着真琴的脸扭曲起来,是试图用笑掩盖难过、却没能成功。

“还可以游一会——我的泳裤可以借你。”真琴误会了遥跟随他前来此处的意图一般,坚持着。

遥妥协了——真琴望着他的眼神不仅像是伤心大狗,还像是为了帮他捡球才掉进水坑的伤心大狗:“就一会。你也要下来。”

遥返回更衣室换上泳裤。真琴延续了高校的习惯,从下腹一路包裹到脚踝上方的legskin带给遥比以往更强烈的紧绷感,但也许是尺寸偏大的缘故,比预想得更加顺利,他把自己塞进了真琴的泳裤里。

两人先后跃入水中。昏黄的灯光带来奇异的通透感,遥向前游了不出十米,突然扭转了身体,去确认真琴是否跟在身后,不料真琴却不认真地游着仰泳,只是摆动着双腿,漂浮在水面上缓缓前进。于是遥完全转过身体,像真琴那样,双手垂在水面,双脚踏水前行。

真琴游得比遥稍快些,两人很快并排了:“怎么不游自由式——你看,我们俩这样,好像两只海獭。”

那还是在刚来东京没有很久时的第一个初夏,两人咬着软冰脆皮甜筒,站在水池前看毛茸茸的海獭夫妻仰卧在水面上打着圈游水,看得入了迷,白色的软冰融化、流到指缝时才察觉。

像是同时想起了这件事一般,仰卧在水面的两人默默地微笑了。

耳朵里灌满的是清澈的水声,遥觉得他的声音变得空洞而模糊:

“游自由式就没办法说话。……我也说不好,不过,游泳是不依靠大脑的,依靠的是身体——直到大学前,我都是这样认为的。所以,真琴做过他们的教练这件事,就算会被遗忘,童年的记忆消逝,甚至,他们不再觉得游泳是快乐的事情,但是,身体是不会忘记的。

“只要他们还在游泳,真琴的指导就不会消失。我是这样想的。”

遥说完便咕咚一声钻进水里,迅速前行触壁,抖了抖水爬上岸来。

第二十三章

周日清晨,两人和和美美地搭上了前往吉祥寺的列车。

这是前一晚遥主动问的。

当时,他正和真琴在床上滚成一团,两片嘴唇黏在一起,他来回摸恋人分明的腹肌和健硕的大腿肌肉,越摸越喜欢,越摸脑子越热,下身硬得发疼,小腿也绷紧了,唤醒了他下午被裹在真琴泳裤里时产生的一串下流幻想,幻想和真琴慢条斯理解开连体教练服拉链的模样重叠,于是他在被玩弄屁股时轻轻叫了一声“橘教练”。他本以为吓到了真琴——那两根手指抽出后,就再没有什么别的东西进入——正暗暗后悔时,他被有些粗暴地掰开腿、从侧面直接插入了,他又忍不住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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