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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那份呢?”
  钟衡刚要说话,就听见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匆忙指了指桌上,示意祝深来拿。
  祝深点了点头,坐在了他的椅子上。
  钟衡的桌面收拾得干净整洁,上面就只放着两沓文件,和一个笔记本电脑。
  祝深不费吹灰之力便看到了他们的合约,显然是钟衡提前放好的。拿起来一看,合约卷着小角,又用几个回形针别好,纸张边角的字迹较他的那份来说有些浅淡了,像是被人常常翻阅所致。
  想到这,祝深不禁抬眼望了一下倚着窗户正打着电话的钟衡。
  他会常常看这份合约么?
  又是以怎样的心情?
  厚重的窗帘没有拉上,月光透过一层薄薄的窗纱泻了进来,披在了钟衡的身上,不过是极淡的一层,却使钟衡周身笼着无法言喻的柔和。室内的光线与室外的光影完美地交融,钟衡半挽着衣袖,略略低了低头,光亮映在了他的脸颊,却让他的脸显得更加深邃和立体了。
  祝深听不懂他在电话里说什么,可光是看见他说话时那泰然自若的样子,便想,如果天塌在他的面前,他很有可能也只是这么轻轻挽着衣袖,淡淡然地撑了起来。
  真是迷人。
  那刚才又为何那么惊慌失措?
  祝深想问题出了神,手一顿,手中那两份合约便“啪”地一声落到了未关的笔电键盘上,瞬间唤亮了屏幕。
  祝深这才从美色与月色中回神,低头整理合约,却无意间扫到了屏幕上钟衡的邮件摘要。
  匆匆一瞥,只不过看见了几个名字,就已经让他皱起了眉头。
  还没来得及细看,钟衡的电话刚好打完,朝他走了过来。
  钟衡话里含着歉意:“公司的事。”
  祝深握紧了合约,对他一笑:“没有关系。”
  他快步走上前紧紧地拉住了钟衡的手,突然一阵心悸,像是害怕要失去什么似的。
  真是糟糕。
  推开了门,他急切地拉着钟衡往外走,走向他所熟知的世界。
  “去哪?”
  虽是疑问的语气,可钟衡半点迟疑也没有,步履不停地跟着祝深往楼梯上走。
  “去了你就知道了。”祝深拉着钟衡上了天台。
  天台的风很大,祝深浅色的宽松衣服随风招展,四面的风将二人包围。被这样的风一吹,想来暂时是可以忘我的。
  祝深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数月前他还在这里画过桃花,他想要留住花期,给眼前这人瞧一瞧。想来早在那时,他就有些心动了吧?不然想看桃花又误了花期的人有那么多,为什么他只在意钟衡?
  那么钟衡呢?
  祝深紧紧牵着他。
  桃花都谢了几个月了,底下昏暗路灯的照出了一片片黑压压的影子,都是顶着绿盖头的桃树。
  祝深望着钟衡轻轻笑了一下,眼尾扫过角落,扬手指着一个金属盆。
  钟衡看出他的意思了。
  “本来想撕掉了事的,”祝深说:“但我觉得还是烧起来比较有仪式感一点。”
  好像只有亲眼看见它们灰飞烟灭再也拼凑不起来了,才能坐实他们的这段感情。
  虽然荒唐,尽管殊途,一盆火后,好像就能同归。
  只听“锃”地一声,祝深打开了火机帽,蹲在了铁盆边。
  “其实我小的时候就很想烧纸玩儿,但爷爷说小孩子烧火晚上会尿床。我不信邪,偏偏偷偷摸摸地烧了一回,你猜怎么着?”
  钟衡也蹲了下来,目光柔和,偏头问他:“怎么?”
  “倒是没有尿,”祝深笑了起来,点燃了合约,扔进了铁盆里,轻描淡写道:“只不过后头的小花园被我给点着了,全家吓个半死,再不许我玩火了。”祝深说着,声音渐渐低沉:“但是后来,我没有听他们的话。”
  钟衡一下就想到了祝深十七岁那年发生的事情了,那时薄梁和姜遗离开以后,祝深曾在他的画室里放了一把火,烧掉了满室的画,也烧掉了他的青春。
  直至今天,再回忆起当年,钟衡仍有些后怕。
  看着火盆里蹿起来的火焰,一瞬间,他也扣紧了祝深的手。
  祝深身体轻轻朝他的那边倾斜,望着他们贴合的手,笑说:“钟生今天好像很热情。”
  钟衡深深地望向他,不说话。
  “钟生以前也烧东西玩儿吗?”
  钟衡摇了摇头。
  是了。钟衡小时候一定是最乖的那一个,却也是最孤独的那一个。
  他只有自己。
  想到这,祝深的心像是被谁轻轻碾过,他突然伸长了脖子,在钟衡的唇角落下了轻轻的一个吻。
  现在不是了。
  钟衡紧紧抱住了他,像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盆中的火苗静静地蹿跳,两人在微亮的一隅热烈地拥吻。火光分别吻过他们的半边侧脸,而他们,唇齿相依,紧密贴合。
  直至火焰熄灭,灰烬被风吹散,两人才渐渐分开。
  可一对手指却兀自勾缠着,难舍难分得和人一样。
  祝深牵紧了他的手,心中突然惶惶然有些害怕,他道:“钟衡,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钟衡看着他。
  祝深咬了咬唇,挑出一抹笑,云淡风轻道:“没什么……”
  将祝深送到画室教阿包画画,钟衡没再进去了,一个人在门口静默地站着,像是一幅古旧的油画,他摸着唇畔笑了许久。
  阿包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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