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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许迷茫让他的指尖被烫到,他却没放掉而是把燃着的烟头直接抓在了掌心。
  “是..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但我后来…其实我后来再也没有想伤害他了…”
  “我给他注射的是别的….”
  “可能连我自己都不信,我是真的存心想放掉他的。但是他回来了,他突然靠近了温屿,他靠近了冷怡婷,他答应抽骨髓,他突然没有任何原则的服从我了。
  “他弹得钢琴真好听啊,真好听啊。”
  “江崇律你听过吗”
  “江崇律,温屿去世的那天,你把温屿带走的那天,你不知道吧,顾栩也在。”
  “后来我听说,你来找过他,你为什么来找他呢,那你为什么又不带他走呢,那天你又杀了他第二次。”
  “你知道9乘以100del是多少吗。一个人连着被从二十层往下摔九次,断的骨头碎成渣,肉也会像沫一样了。”
  “他为什么没有死掉呢,那时候我都觉得我要死掉了。”
  “他不会呼吸了,没有自主意识。没有一处器官不在每天持续的衰竭着,脸是青色的,嘴巴是紫色的,他看着都不好看了。”
  “别说了…..别..”许慕握住许景行的半只臂膀,试图让他停下来,许景行颤着唇别过脸,抹了一把眼睛。他又问江崇律说“江崇律,我要不要继续说?”
  “说..。”
  “好啊,那你撑下去啊。”
  “顾栩那时候啊,离火葬场只差一口气而已,心脏都差点炸了,口鼻出血,五脏尽废,口吐白沫,全身痉挛。可是没人能救。因为我穷啊,我什么也没有啊,江崇律你知道为什么顾栩连回转的余地都没得留吗?因为你啊,因为你的温屿死在那里让你生气啊,你联合我大哥,驱逐我,绑住我,断我手脚后路。我没有能力找到他,我没有钱没有人给他治啊。”
  “他像躺在保温箱里得了重病的早产儿,连氧气罩都看不见他呼出的气。”
  “是我,我爬到他的保温箱里抱着他,我搂着他,我哄他,拍他的背,摸他的头发,让他蜷在我身边用体温留着他,我骗他,我每隔一个小时就告诉他一次,我是江崇律啊。”
  “他不愿意停止呼吸,我想他在等这句话,所以他不会死去。”
  “等不到,他会哭的,会不知不觉得流眼泪,发不出声音,没有表情。。”
  “那么江崇律,我把他还给你之后,他半夜哭了吗?”
  许景行久久没有再说话,他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根烟,塞在嘴里点了半天没点上。
  “江崇律,你欠他的。你还得起吗。”
  “你说你要见他,我现在让你进去,你还敢吗?”
  江崇律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在许景行讲话的某个时间里就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他无法感知到他周围的任何环境,他只能沿着顾栩这间院子的木桩缓缓往地面下降,他甚至会因为这是顾栩的院子而觉得这是一种恩赏。
  他木木的发着呆,许慕担心的蹲在他面前,直到许慕的手在他耳边,他才看见原来他是在擦自己的脸。
  脸上有什么,是鳄鱼在流泪。
  “小律..”
  “哦对了”许景行走了两步回头道“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
  “你知道为什么你找遍全世界,都找不到近在咫尺的顾栩吗?”
  “他叫顾羽。”
  “跟你的那个小屿不一样,他本来就叫小羽,羽毛的羽。”
  小羽,小羽….
  江崇律拿手撑着额头。他茫然而痛苦的撑着自己的额头,颤抖不已。


第95章
  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能感觉到。
  许慕说只是一个流浪的中国人,不会说话。可以留下来休憩草坪,搞卫生,也能照顾海茵,看上去很可怜,所以想暂时先留下一段时间。
  顾栩觉得海茵是不需要照顾的,不过是个流浪的哑巴,外国总会有这种类似贩卖人口的事件,多问了几次,许景行每次编的故事都不一样,越听越玄幻,顾栩也就不高兴搭理了,反正他很安静,没多大影响。
  顾栩在树林边缘的草地上,让人支了个遮阳棚,他好像很喜欢坐在那个摇摇椅上睡觉。
  江崇律离的很远,顾栩不喜欢闷在室内,总喜欢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每当他走出来,江崇律就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像个真正流浪的人,事实上,他大多数时间像个失智又反应迟钝的中老年人,海茵偶尔会过来叫他吃饭,除了这些时候他都在这个台阶上渡过漫长的时间。
  江海茵,叫顾海茵了,他没有过多关注过这个孩子,但当知道他叫顾海茵的时候,江崇律就明白了,顾栩不会用这颗心脏了。
  而他还能被允许坐在这个距离里,还能看到顾栩,已经是这个世界最后一点慈悲了,温柔的叫人窒息。
  顾栩醒着的时候,会教海茵拉小提琴。
  那双漂亮的手没有力气,断断续续的拉一小节,要海茵去学。他即使看不见,也照样拉的很好听,这双手会弹钢琴,会拉小提琴,也曾经温柔的抚摸过自己的眼睛。
  人在看到这种温馨的画面一般都会不自觉的露出笑,江崇律觉得自己也会轻轻这么笑,可是他抬不起自己的嘴角,那个人越是温柔越是平和,他就是越是需要仰起头,暂时移开目光去看一些别的东西,他总是在每一个远望的时刻里,重复反复这个动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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