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秉堂说完,就端起茶杯一口气喝完,深深的看了林昊一眼,连叶秉文也没有搭理,直接走了。
叶秉文对林昊的感情挺复杂,因为叶弦歌不是他的儿子,他体会不到他哥哥那种剜心的痛苦,他挺欣赏林昊的,但这种欣赏还不足以和亲情相比,他也不希望叶弦歌走这条路,他现在对林昊,就是有些长辈的疼惜,叶秉文拍拍林昊的背,叹了一口气,就追他大哥去了。
林昊一个人在包间里坐了很久,眼泪流的多了就用手擦擦,直到眼睛流不出眼泪了,脸上都有些发硬,林昊才拖着发木的两条腿,从包间走出去。
林昊其实一点都不恨叶秉堂,换做王春玲知道这件事,她可能会拿刀砍叶弦歌,也不会像叶秉堂这样处理的滴水不漏,对,就是滴水不漏,他没有打骂林昊,反而是快刀斩乱麻,一下子就打到了叶弦歌和林昊的致命之处。刀刀稳准狠。
林昊给林翠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有事晚点回去,就一个人在大街上游荡,直到夜深了,才摸回玲珑阁,打开门进去。林昊站在花洒下边,让水冲刷着自己,眼泪和着水再次淹没了自己。
叶弦歌已经要崩溃了,他以为只要他回国,一切事情都好商量,他没料到他爹比他精明的多,算准了他的每一步,也掐断了他的每一步。现在护照就在自己手里,他不敢回去。他自以为可以庇护林昊,没想到现在只要他动一下,林昊可能就会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里,他了解王春玲的为人,只要王春玲知道这件事,那才是真正的回天无力。
骆霜华骗了叶弦歌,有些内疚,看着儿子痛苦成这个样子,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她在新加坡生活这么多年,见过一些同性恋,她自认为是个非常宽容的人,对同性恋从来也不鄙视。但人性天生就是双标的,等到事情发生在自己至亲身上,就是另一种态度了。骆霜华没有办法宽容了。
叶弦歌捏着电话,他非常想和林昊说话,可是现在说什么?他有什么办法,当初以为把事情无限期的往后拖,就会自己解决一样。太天真了,当他和林昊沉浸在爱情里到时候,他们以为爱是所向披靡的,从而忽略了父辈的接受能力,他们的爱情,在父辈眼里,就是不伦之恋。
骆霜华走到叶弦歌身边,给叶弦歌端来一杯水:“儿子,一下午都没喝水了,喝一点。”
叶弦歌接过水杯,一饮而尽,用袖子擦了擦嘴。
骆霜华说道:“妈对不住你,把你骗来了,可是我也是觉得你和林昊的事情太糊涂了,不想让你泥足深陷啊。”
叶弦歌没有说话。
骆霜华拉着叶弦歌的手,对叶弦歌说道:“跟妈说说,什么时候开始的?”
叶弦歌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看了看骆霜华:“妈。我是真的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你不是很包容吗?思想很开放吗?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和林昊的感情?”
骆霜华:“有些事没有发生到自己身上,我们都可以大言不惭的说可以包容,可以理解,可以接受,但一旦发生到自己的身上,就没有那么想的开了,人性本来如此,我也不例外,我不想让我儿子去喜欢一个同性,让别人指指点点。”
叶弦歌:“我们也没有傻到去告诉别人我们的事儿,更加不会妄想别人接受我们这种感情,我们本来打算谁也不说,包括我们各自最亲的亲人,我们只想安安稳稳的在一起过一辈子而已,你们都不接受。”叶弦歌说着便哽咽起来。
林昊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我们谁也没有强迫谁。我们早就互相喜欢了,大三的暑假我们就在一起了,我喜欢他,妈,你明白吗?换做是别人就不行,我只喜欢他。”
骆霜华沉默了一阵子,还是决定硬下心肠:“每一对恋人分手都会难过一阵子,你现在肯定是难过的。我也理解。只要你们不见面,再深的感情也会变淡的。儿子,爱情不能当饭吃,你也不能不在乎世俗的眼光,过一阵子还是找个女朋友吧。”骆霜华劝说完儿子,就独自上楼去了。
骆霜华的家里很静,老公和儿子都被暂时支到了别处,叶弦歌窝在沙发上,神情疲惫。
他在想林昊,在往常的这个时候,他们也会窝在沙发上,林昊的脸贴着他的胸膛,有时他们会看影碟,有时也会一起练练书法,叶弦歌比林昊高一点,每次都能看到林昊抖动的睫毛,抖的人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怎么会舍得这种日子,他们都约好了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叶弦歌不想做食言的那个人。他一想到林昊哭的模样就心痛难当。这个人,一哭起来眼睛就会肿,肿的双眼皮都不见了。这会儿,林昊在哭吗?他一定很难过吧?
叶弦歌紧紧抱着一个抱枕,好像抱着林昊那样,他看不到林昊,嘴里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深夜了,叶弦歌丝毫没有困意,他拿出手机,没有林昊的来电,他犹豫再三,拨通了林昊的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读者读到这里可能会觉得矛盾冲突不够激烈,这里我解释一下,我开始就没想让叶弦歌和他父亲起一些不理智的冲突,这是一篇比较写实的同志文。叶弦歌根本不敢去激烈的反抗他爸爸,否则毁掉的的就是林昊,他还可以继续在父亲的荫蔽下过的很好,而对于林昊,如果王春玲夫妻知道真相,是绝对不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