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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是取柴凌泰|性|命。梁奕本想假意借助岳父左相之力铲除柴凌泰,取得晋王口中的密令后,改朝换代,到时候再另立一名西厂督主又有何难。
  他垂在黄袍袖中的手不自觉握紧成拳,脸上不动声色,拳头放松,折起遗诏帕子,收入袖中,双膝一软,扶住身旁的小太监肩膀,虚软道:“何.....何已至此,父皇临死前竟不想再见我一面,只叫你送来这布帕?”声音颤抖,仿佛亡父在侧,遗憾未曾尽孝道。
  柴凌泰垂首,愣了一下。心想:尼玛,净说什么废话,你要见他一大活人,我不就是失败而归吗,一样要杀我啊。心里这般想,嘴上跟着梁奕带节奏,悲道:“陛下,先皇宽厚仁爱,卧病已久....实在不愿陛下伤心难过...”
  梁奕落泪摇头道:“不...我不信,父皇不会这样对我,遗诏字迹拙劣,传太傅太保大理寺卿进宫,柴凌泰,你若有欺瞒,朕决不轻饶!”
  到嘴的鸭子要飞了。难怪梁奕会来求他。助他谋反,今日又帮他演遗诏成真的戏码?没那么容易!
  孙开诚握住梁奕手臂道:“陛下,请容臣参议,先皇字迹,臣也认得七八分。”
  梁奕双手拢在袖子,暗暗用劲,将布帕撕裂成两份道:“不急,待大理寺卿一并鉴伪字迹,丞相到御书房先行等待。柴凌泰,等结果一出,你项上人头便当场奉上。”
  锦衣卫撤去,不再按住柴凌泰的头,柴凌泰抬头,只见孙开诚一双长眼微微敛起,审视着他们。
  验完密令字句,皇帝再决定是否留他|性|命。这下,柴凌泰可选择的余地简直大多了。
  柴凌泰所写遗诏密令无半点虚假,不怕他验什么字迹,倒是怕梁奕想出什么幺蛾子,他提醒道:“陛下,臣护送遗诏,经历千山万水,怎怕多等一会儿呢,望陛下明察。”
  群臣听完,只明,柴凌泰急欲表忠心求情罢了,哪里想到还有第二层意思。
  森罗离国都路途遥远,柴凌泰散出去七句命令,在哪里开始,散给哪个地方的西厂锦衣卫,梁奕即便要抓回来,那也是大海捞针,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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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外,白雪覆盖。
  白昼的太阳渐渐变短。雪花缓慢地从夜空洒落下来,皑皑白雪压弯枝头。
  柴凌泰冻得嘴唇发紫,发髻眉毛眼睫积满点点白雪,仿佛失去生命般半开半合上眼。
  弓湘云和乔柏铭跪在柴凌泰身后,身体发颤,长长呼出一口气暖手,呼出的气在冰天雪地中变成烟雾消散。
  乔柏铭往后看,段飞羽在殿上被踢趴压倒,所以胸前染上天灵辰北流淌开的血,胸前大|片湿血衣布冻成块,玄青绸朝服狼狈至极,眼睛却凝视地面的某点白雪,神情专注,他脸上沾染的血凝成暗红,双手搭在膝上,丝毫没有左右摇颤,而是端正跪地,垂目等待,像和地上冰雪冻成一体。
  乔柏铭道:“飞羽。”
  他不是有事唤他,是段飞羽看起来,再不叫一下,像是要一直纹丝不动的模样,着实令人担心。
  段飞羽眨了一下眼,醒神回道:“乔大哥。”
  铛—铛—铛—
  敲响三更天。
  月暗星稀。御书房灯火摇曳,一个人影轮廓映在纸窗。
  柴凌泰眼中的光影慢慢变淡,再睁开,门开了一条缝,黄暖光越来越明亮,一名年轻的近身小侍太监手搭拂尘,打开绫锦,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司礼监掌印太监,柴凌泰,玩弄权术,排除异己致使朋党相争,结党营私,降两品,暂囚紫霄府,听候发落,钦此。”
  紫霄府?不就是我西厂门下的府邸吗?
  也就是把我软禁在我自己的府邸,慢慢等你消息的意思。
  名头没了,可以再长,头没了,可不能长出来。
  柴凌泰心头提着一口气,长长呼出,伸手接旨意。虽然是被贬,但身上的肉一块没少,他脸上浮现出亲切微笑。
  小侍太监交接圣旨时心想:疯子,被贬有什么好得意的。他一甩拂尘,离去。
  柴凌泰全身筋骨不再紧绷,高兴得两眼发晕,放松下来,往后倒去。
  乔柏铭一个箭步,接住他后脑,扶住他肩膀,慢慢让他倒下。
  段飞羽冲到他身边,一摸额头,像浸入冰湖的石头般冰冷,搂着他头入怀中,他两臂软软垂下,段飞羽紧紧搂着他,让他贴着自己的颈窝,柴凌泰呼出白气,戏说笑道:“说了...你还跑...我说过会保护你吧。”
  柴凌泰笑意消失,在他怀里晕过去了。
  那日在森罗树林中,他也曾说过一样的话。
  “....我不会丢下你...”
  段飞羽为之一楞,感到一阵受到冲击的晕眩后,心头一紧。
  殿上,柴凌泰与众人刀剑相向,新帝主动扮起了黑脸,柴凌泰附和,造成朝局骚|动,季德水都瞧在眼里。
  段飞羽跟着柴凌泰一行人,去御书房时,在侧跟随的小奴塞给他一卷纸,上面盖有火漆印章,黑色漆章,沾有金粉,东厂豹头嘶吼的印记。
  第一次收到此种信卷时,是他进西厂的前天晚上。他仍记得,上面画有西厂各个阁间府邸所在位置,描写功用的字细小工整,需用放大镜才能看清晰。
  他打开前,还想这是什么机密消息。
  谁知,却只有一句话。
  杀柴凌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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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霄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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