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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行导演A·R的纪念放映活动,今晚是一部我期待已久的电影,艺术放映影厅门口人迹寥寥,相对应的,不远处的商业院线则是摩肩接踵。
  检票员百无聊赖地接过被我握得皱巴巴的票,小心地把票根整整齐齐地撕下来还给了我——可能这是艺术电影观众的普遍要求。
  我选的座位在放映厅的正中,但这里实在是太空旷了,于是我选择把自己藏进了角落。
  电影开始了,四周暗下来,音响奏起诡异而抒情的巴洛克式交响,银幕上镜头诗意而神秘地缓缓移动着。
  “终于找到你了。”耳边突然传来以利亚的声音,因为电影正在放映中,他几乎是在贴着我的耳朵说话——也不知是他真的出于观影礼仪,还是由于他的恶趣味——他调情般把温热吐息喷在我的耳廓上,瞬间就把我们之间的气氛拉升到了暧昧的高度。
  我吓了一跳,差点呼出声来,接着是心脏被骤然来临的欣喜攥紧后的狂跳声。
  我听到以利亚轻笑了一声,他从我耳边稍稍移开,然后轻轻地吻在我的嘴角。
  我顾不上电影了,衔住以利亚的下唇吻了回去。
  就像上次一样,以利亚引导着我,我本以为我早已忘记和他接吻的感觉,但他嘴里的烟草味瞬间勾起了我的全部记忆——我味觉上的、我嗅觉上的、以及被他触碰过的我的身体上的。
  我们自然地调整着姿势,以利亚在我身边坐下,但他的唇只离开了我的唇一秒钟。
  我微微抬眼看着他,但只有黑白画面微冷地亮着,勾勒出他半面的轮廓,让他显得就像是一个温柔而冷峭的幻影。
  余光里,银幕上正在上演着一出舞台剧,男人和女人神色木然而伤感地互相呓语。
  以利亚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忐忑,他用手一下一下地抚摸我的耳后,就像在弹奏什么特殊韵律或乐曲。
  我突然感觉脚踝有些痒,像是被什么小动物蹭了一下,我不安地动了动,就感觉又被什么湿湿软软的东西舔了舔。
  我用眼神向以利亚询问,就隐约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丝戏谑。
  ……
  我们最终还是没有看完那部电影。
  但无所谓了,因为其实我已经看过许多遍。
  我习惯于在电影中感受并追寻男女主角无望而彷徨的爱,他们最终肩并肩地走出那座牢笼,但导演并不用镜头给予我们观众希望和答案。
  反复的观看同时也是反复的叩问,向影像发问是徒劳的,它们早已终结在时光里——所以,我只可能是在重复地叩问我自己。
  以利亚牵着我走向放映厅的出口,检票员依旧懒洋洋地坐在那里,他抬眼乜了我们一眼,像是早已看过这种情形千百遍,无论是银幕内的,还是银幕外的。
  掀开出口遮光幕帘的那刹那,电影里的男主角仍在绝望而执着地向女主角重述被回忆和等待日复一日加重和埋葬的爱意,一身黑衣的女主角不安而仓惶地缩在画面的阴影里,她既渴慕、又恐惧。
  幕帘垂下,一切都被关在了身后,但我知道电影仍在滔滔讲述无解的爱恨。
  但以利亚似乎对电影毫无兴趣,也毫不留恋,他只是微微侧身,仿佛在确认我确实同他出来了。
  暖黄的灯光下,我又一次看清了他那双漂亮的灰色眼睛。
  而他也在看着我。


第4章 7
  .
  这次偶遇之后,我终于知道了以利亚是个向导,而他的精神体,那只有着鸳鸯眼的喜马拉雅猫,名字叫做卢比。
  很少有人会给自己的精神体另取一个名字——毕竟那就是另一个自己,取名字则像是在对待宠物。
  以利亚显然在特立独行之列,他不仅给自己的精神体取名字,还仍然没有固定的伴侣(其实关于这点我早已隐约地猜到了)。
  但以利亚没有继续说自己不找哨兵绑定的理由,我认为他的潜层意思是“我们之间的感情还当不起如此深交”。
  我问他平时在做什么,他敷衍了几句,大意是“很无聊,所以没什么可说的”,而我同时也发觉我的生活乏善可陈。
  于是,我们之间只剩下亲吻和做爱。
  我们又疯狂了一夜,然后睡到第二天中午,接着一起用午餐,最后彼此告别。
  在此之后,我们之间有了时不时的通讯和联络。
  以利亚很喜欢带我去逛一些人烟稀少的荒僻之处,在这种时候,他就会毫不避讳地把自己的精神体放出来,让它在四周随意地玩耍。
  卢比就像他的主体一样,很安静,也很神出鬼没,有些时候我都快忘记它了,它便突然出现在了以利亚的怀里。
  我很有些怀疑以利亚是在故意用它来逗我,但我也不确定,因为卢比从未对我表现出明显的喜欢。
  我们逐渐变得很少聊天,有着时候只是肩并肩安静地走着,叫得最多的竟都是彼此的名字。
  我们默契地不好奇对方除了身体之外的一丝一毫,甚至没有开口询问彼此姓氏,也再没有聊过工作或生活。
  我和他每次都是消磨掉半个白日,等着夜幕降临,然后在旅馆里做爱到深夜。第二天就像亲密的陌生人一般道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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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三个月后,我看着银行卡里为数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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