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华脸上绯红之意更甚,她依附他如若女萝,而他本也可做为人攀援的乔木。
他不再认为自己还能再如从前般随意出入宫禁,宇文羿传召他时他亦处处谨慎,他每日处理完朝务后便回家陪伴妻子。她从皇后那里听到些风声,亦曾忧虑他处境,他只漠然笑道:“不会拖累你的。”
她是贵女,姐姐贵为皇后,即便有一日宇文羿容不下他,也不会牵连到她身上。
她欲言又止,而他心事重重,自未深究她此刻心思。
大军出征次日,宇文羿召他到近侧,询问他对此战可有思虑:“非臣之职,莫敢置喙。”他轻声道。
宇文羿笑容愈深:“那便去看看军情罢。”
此战由上柱国尉迟肃主理,齐周互通军报皆在他处有存档。“何故布兵于平阳方向?”他望着地图,心生疑虑。
“大军至朔州后,可阻止平阳守军相救。”尉迟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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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渊不可置信,却犹抱了一丝希望:“大军分明是往灵武走!”
“行道未远,陛下已派轻骑送信,改弦易辙。”
他怔在原地,霎时间明白宇文羿打算:他并未真心想同北齐结盟,他真正的图谋是同突厥一道破齐,不许他插手军务,是不想他察觉异样。
他疯了吗?阳渊撑住身侧木柜,忽然想起,军报之上,北齐朔州率领先锋骑兵倾巢而出的人,是卫映。
他的外甥。
他知晓宇文羿让他看军报可能是刻意,知晓尉迟肃亦不可信,知晓送信的轻骑可能是另一个陷阱,但想到卫映,想到高珩,他根本没有半分犹疑的余地。
他回府之后立刻策马而出,一路快马加鞭追上轻骑:“奉陛下命,不必传旨。”他喝道,拿出宇文羿昔年赐他的腰牌,见此令者,如帝亲临。
车队犹疑,终还是交出圣旨,他迫不及待打开,却见其上空无一字。
是陷阱。而剑刃已抵上他脖颈,天使幽幽道:“陛下亦有圣命,若是遂国公来了,即刻押解回京。”
“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是他见到宇文羿后的第一句话。宇文羿气得面容扭曲,狠狠抓起他手腕间镣铐将他拽到地上:“朕还没论你假传圣旨、通敌叛国之罪,你还敢先要挟朕?”
“请陛下收回成命。”他恍若未觉,只一味哀求,宇文羿更怒,掐住他脖颈几乎教他不能呼吸,“你,你,你还不知错?”
“臣知错,任陛下处罚,可陛下,您不能背盟!”他倒在地上,呛咳几声后仍嘶哑着开口,哀求道,“如若背盟,北齐举国必恨周至深,而突厥亦不会轻信,琅琊王韬略冠世,一击得手,也不会自此一溃千里,即便伐齐事成,治国亦难.......”
“你还敢提他!”宇文羿厉声喝道,狂风大作,吹得他脊背发凉,他森森冷笑,竟是将多年怨愤倾泻而出,“朕早就知晓你们有勾结!早在雁门关你便同他不清不楚,你去晋阳议和他不难为你,你伪造文书潜入北齐他把你放了回来,狮城,狮城他原本根本没有议和之心,你同他独处一夜,他便答应了-------你们私下算计了什么!”
“果然!”他忽然切切冷笑,一字一句道,“朕早就知晓,你忘不了你齐人的根,你永远不配做周人!”
“你说什么.......”他怔怔,窗外雷雨大作,眼前模糊而扭曲,那一瞬间他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气:宇文羿在说什么,他难道不该说,朕有帝王之尊,有愿与你白头偕老、相偎相依的情分,这样的情分,能决断你是周人。
他忽然哈哈大笑,于此刻明白了他一厢情愿的可悲天真:他以为宇文羿爱他,以为他的爱能让他在长安扎下根,可这样的根基是为宇文羿一手把控的,他早早就在怀疑他,怀疑他和高珩有私,怀疑他的忠心和爱情。
他一念之差,他的依仗便能土崩瓦解,他同那些北周的权贵重臣一样,从来都觉得他是异乡人。
他听到耳边的宇文羿在咆哮,抓住他的头发和手脚不住殴打,最后他两腮被掐住,唇齿被迫张开,宇文羿厉声喝道:“来人!拿五石散来!”
五石散。
他知道这个东西,令人神智癫狂、体质虚弱的东西,一旦沾上便不得戒除。他想要躲避,宇文羿一把按住他,呛灰苦涩塞了满嘴,他感到那物事渐渐滑入喉腹,一层又一层的绝望渐渐袭来。
他的身体在发热,心底却是彻骨的寒冷:没人能救自己,他的哥哥远在敌国,他的外甥生死未卜,他的阿爹埋骨泉下,他曾经深爱的人正将他推下深渊。
宇文羿抓起镣铐,将他按在了地砖上,衣襟散开,脖颈传来被啃咬的痛楚,指甲蛮横地在他身体上抓出血痕,阳渊勉强提起神,挣扎着想爬开,而宇文羿更加恼怒,一掌又一掌抽打着他脸孔,血流入他发鬓与肩胛。
“放过我......”他喃喃道,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已然不属于自己,交合之时剧烈的疼痛令他不住痉挛发抖,宇文羿一下下抽插着,在他身体之中翻搅又直入,他疼得几欲即刻死去,原先难耐的滚烫却为此微微纾解,以至于能觉察到快感。
这样的认知比身体的痛苦更令他绝望。阳渊面色惨白,任宇文羿不住凌虐,惊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