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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身体状况很差很差。
  寒云深察觉到他醒来了, “感觉怎么样?”
  “身体很沉。”君向若把下巴磕在他肩膀上。
  “很沉也是我背着的。”寒云深强打精神和他扯皮, 心里却有些苦。
  君向若笑了, “这是去哪?”
  “荡舟山治病。”寒云深背着他赶路。
  “是丹圣在那吗?”
  “……找一位神医道人。”
  君向若何等聪明,此时不找妙手回春的丹圣而是去找什么神医道人,那自然是说明丹圣治不好了。
  他瞌上眼皮,懒懒道:“什么名号?”
  “木灵道人。”
  君向若闻言却是勾了勾唇角。他知道自己和死亡只有一线了
  。
  原因无他, 五十多年前随霍清允到过高竺宗,那时,丹圣有一只灵犬,就叫“木灵”。后来那灵犬死了,寒云深再到剑谷怕就不知道了吧。
  君向若只说了一句:“好。”
  其实生死于他早就淡然了。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人生如寄,比之蜉蝣朝生暮死已然万幸。生与死的差别,也不过是梦与醒的不同。吹风拔蜡,死亡只需要一瞬,自后终古沉睡,同世间万般再无关联。
  世人皆惧死亡,只不过是因为死亡的声势比死亡本身更可怕罢了。
  君向若轻轻环上寒云深的颈项。
  只是现在有些不舍。
  *
  此时,月在中天。
  寒云深已经风雨兼程地踏着湛卢赶了三天三夜的路了。饶是再厉害的修士这么不眠不休地耗费灵力也是会累的。
  叫他休息是不太可能的。
  君向若便道:“我累了,想休息。”
  寒云深有些犹豫,但还是找了个可以遮风挡雨的破庙休息。
  君向若靠着寒云深,盯着火出神,嘴里轻轻哼起了歌来。调子竟是寒云深在北漠唱的那首边塞思乡曲。
  一首渴望归乡的曲子被君向若哼出来,寒云深竟听出了战士面对满地横尸的肃杀战场归家无望的苍凉来。心里冷得直发涩。
  “换一首。”他听不下去了。
  君向若果真没哼了,“换一首想用笛子吹,可现在没笛子。”
  “谁说没有?”寒云深从空间囊里拿出来一支已经发黄的竹笛。
  君向若微怔,“你居然还留着。”
  他认出来了,这是他在青山派的秘境里削的那一支,因为上面被他刻了一个“寒”字,翻过来还有一个“骟”字。
  可当他翻过来,那个“骟”字已被刮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遒劲有力的“君”字。
  君向若指腹抚过那字,心动不已。
  鱼沉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
  他把笛子放在嘴边,悠扬的曲调缓缓流淌。
  仿佛有秋虫在井阑里唱晚,寒气弥漫,薄霜结在草叶之上,一盏孤灯残影映照轩窗,在夜幕里独自摇曳。月光凉如水,洒在帷幕层层间,微风缓动。
  曲调轻缓如诉,满满是离声。
  “什么名字?”
  “《长相思》。”
  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不准吹了。”寒云深把笛子抢了。
  上言长相思,下言久离别。
  寒云深是真的累了,翌日清晨起得有些晚了。
  一睁眼便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面前,箭袖白衣,衣摆飒沓,面容俊美无俦,这张脸哪怕只是挑一挑眉都是祸国殃民的颜色,此时见他醒来,却是冲他笑了一下,“醒了?”
  寒云深见他这般,觉得前几日昏迷不醒面容憔悴的他都是自己的一场梦,“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君向若知道这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东西在一点一点地蚕食着他的三魂七魄。
  “继续赶路。”
  “既然来了这‘独幽谷’,我们就去看看吧。”君向若理了理自己的箭袖。
  “治好了回来看。”
  “现在就去。”
  寒云深犟不过他,只得不情愿地去了。
  独幽谷正如其名,美景幽然。
  时值阳春三月,两人沿着谷底的清溪走着,两旁青山万仞,遍谷苍翠,空气混着泥土的芬芳,微凉潮湿,水滴顺着结雾的岩石滴落。
  鸟鸣清脆空灵。
  君向若脚步悠悠,当真是来闲游的,这辈子从未这般悠闲过。
  这种时候越是接近死亡反而越是释然。
  寒云深若有所觉,一把拉住他,面色阴沉,“君向若。你是不是怀了必死的心。”
  君向若看了他一会儿,回牵住他,垂眸道:“人固有一死。”
  烈烈怒火在寒云深心头烧着,他气君向若漠然生死,连求生的希望也不怀着,气他竟可以绝情到无牵无挂,一心向死。
  饶是气得不行,却硬是说不出一句重话来。
  但想一想——
  落到如今的田地,君向若却谁也没怨过、谁也没恨过。不怨温行舟,不恨背后主使,不问缘由,不叹命运,这么随性,这么坦然。
  寒云深的怒火灭了,顿时心疼如刀割。
  世间怎会有这样剔透的人。
  君向若任由他拉着,任由他看着,却不敢看他的眼睛——里面的情绪太过灼人,他怕他一看就控制不住自己。
  “再陪我走一会儿。”君向若轻轻道。
  寒云深松开他。
  景色是看不尽的,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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