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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能一方故作随兴而实际上只是想满足虚荣?另一方看似逢场作戏,或许只是看穿了对方的用情不专?……这会不会也是我的写照?
  明知道顶多也只是继续暧昧下去,却一直在等姚的下一个暗示,仿佛嫌自己沉落得还不够彻底。这是他的操弄,还是我的委曲求全?新交了女友,同样的情节难道还会有不同的结局?天空开始飘起雨,我们快速起身过街,躲进了阿崇的车中。两人接下来不发一语地坐在车里,其实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阿崇扭开了收音机。ICRT 主持人叽里呱啦说着英文,大概是在回复听众来信点播,前面说些什么我无心去注意,直到主持人报出曲目:Do You Really Want to Hurt Me?,乔治男孩的歌声立刻把我带回在快餐店巧遇的那个下午。我想起了在点餐柜台前并肩而立的那一对西装男子身影。那时的他们看起来互动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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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男生之间所流露出的温柔有如侦测器敏感般的我,一时还曾被眼前的景象吸引。虽然只是短暂的几秒。但,有没有可能,那年夏天一开始时的三人关系里,阿崇从来都不是我与姚之间的局外人?反倒是,那个夹在中间的电灯泡,其实是我?
  对世俗的监督而言,身体才是红线警戒,只要动作不娘,手脚安分,男男之间你看我我看你,可以是惺惺相惜,也可能被当成争锋较劲。心里没鬼,根本看不出端倪。
  能指认出弦外之音的,往往总是那个在暗自觊觎,却不幸遭冷落的第三方。控诉不了任何人,只能自伤。被当成空气一样的存在如此失落难堪,自尊心的挫伤结不了痂,那块永远裸红的皮肉,对他人之间的气味暗通变得格外敏感。这样的一片疮口,到头来,像极了天生就是“那种人”的胎记。
  第一次三个人在麦当劳碰到的那个下午,店里同样也播放着这首歌,我说。
  “那天就发现你和瑞峰之间怪怪的。”
  阿崇停了一下,见我没回应,再开口变得像转速失控的唱盘。
  “刚刚在酒馆,对后来进来的那些人,我不是不屑,我只是不懂,为什么他们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喜欢的是同性?为什么喜欢男生就一定要变成女生的角色?重点不是在爱一个人吗?好好去爱一个人就好了,不是吗?那样惹得大家侧目要做什么?……我不是不懂那种爱情会走得比较辛苦,我懂——所以我才更觉得他们不应该,不应该把这件事搞成了闹剧,可以不必那样的……小锺,我想说的是——不,我想问你,如果,如果有一个很帅的男生,他说他喜欢你,你能接受这种事吗?”
  也许吧,我回答。
  尽在不言中,我们甚至连那个字眼都没说出口。
  “嗯。”他的视线盯着窗玻璃上的雨渠纵横,仿佛等待一个什么暗号,那句回答终于才能出口,“我想我也可以。”
  半晌,他扭低了收音机的音量又再开口:“你才是我总想把三人约在一起的真正原因。我不确定,你和瑞峰之间怎么了。”
  我沉默不语。
  他知道,他都看在眼里。在“国建会”做招待住在凯悦那几天里,他和姚都睡一张床。两个血气方刚的男生一整个礼拜住同一间房,全天待命哪里也不能去。
  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呢?他反问。
  做了不止一次,而且。
  最后一天活动要结束的那个早晨,当他们依旧穿上了制服西装打起领带,一起对镜整理仪容时,他看见镜中的那人眼神突然变得陌然而遥远,他就已知道,那几晚发生过的对姚来说只是性,等会儿上班时姚可以依然若无其事地跟那个叫 Angela 的学姐继续打情骂俏。翻脸吗?什么理由?一个巴掌拍不响,怪谁?这种事彼此只能装没发生过,你懂吗?……
  告白突然在这里打住,两人陷入如同末日前夕的死寂。
  “你觉得,姚瑞峰他到底是不是?”
  我说我不知道,怎样才算是。
  为性而性,听起来如此简易迅速,姚却连吃一口回头草,再来撩拨我一下的兴趣都没有,这说明了什么?
  我的胸前如同被人击了一拳般暗暗痛闷,只听见心中传来了轰然一声犹如地底密室塌陷的巨响。
  我想起曾读到王尔德剧本里的这句台词:“真爱会原谅所有人,除了没有爱的人”,突然感到一阵冷颤:没有爱的人是做了什么,还是因为该做而没做什么,所以需要被原谅?
  严格说来,我和姚根本不算发生过关系。
  我的心情既不是愤怒,也非伤心,我所能想到最接近当时感受的字眼是:凛然。甚至我怀疑,姚和阿崇这些日子对于我招之即来的加入,都是抱着一种宛如看好戏的心情。我垂涎又假装无辜的辛苦看在他们眼里,必定让他们感到自己的优势与幸运,因为即使姚继续和 Angela 交往,他们还是秘密地拥有着彼此,而我却仍是不得其门而入,宛如不停朝着友善路人摇尾的一只流浪犬。也许姚曾暗地不止一次摇头冷笑:贪心又愚昧的这个家伙啊,竟不知自己从不曾是我真正欲望的对象,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想通,我只是需要有摩拳擦掌练习用的替身呵——?
  然后阿崇就哭了。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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