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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争气的眼泪像断了线的串珠滴答滑落,苏安诺麻木地伸手去摸了摸冰冷的脸颊,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
  滚烫的泪珠“啪嗒”一声滴落在地,一片灰暗的脚底却像是平静的海面般荡开一圈圈白色的涟漪。
  啪嗒——
  啪嗒——
  受苏安诺情绪的感染,这片灰暗的世界里终于有了点其他的光泽。
  紧跟着不远处有一道朦胧的光芒正在慢慢接近,苏安诺呆呆地抬头去看,那是一道人的影子,全身都散发着月白色光芒的成人形蛋宝宝正一步步朝着他走来。
  来人天蓝色的眸子里泛着冰冷的微光,最后在距离苏安诺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停下脚步,驻足而立。
  苏安诺的眸子里冉冉升起微光,他注视着面前的人突然有点不知所措。等了这么久,他终于等到人了,但这人不是007,而是007的雇主。
  面前这个人毫无疑问是他所熟悉的那个蛋宝宝,可那双清明而冰冷的眼睛里再无懵懂和依恋。
  他是蛋宝宝,却又不再是那个傻傻的蛋宝宝了,意识到这一点的苏安诺突然有点难以言喻的不安。
  这位阿尔姆族少将……算是彻底苏醒了吗?那之前的游戏算已经攻略成功了?
  他努力吸着了一口气,想要打破这份沉寂,不曾想对面立着的人影却先开启了口来——
  “久等了,苏安诺你已经得到了最后攻略角色的真心,我也成功苏醒了过来,按理说,我应该早点过来见你的,不过,游戏场景却在关闭途中出现了点状况。”
  说着,来人在半空中一点,两人中间横空突然出现了一个虚拟画面来。
  画面里面显示的是一个巨大又略显冷清的宫殿,宫殿的正中间一个孤零零的人影似乎正坐在那里等着谁,正上方还显示着游戏的攻略进度条,一直卡停在99%那里不再动弹。
  太好了,那个人还活得好好的!
  苏安诺突然心跳加速,虽然隔得太远看不清轮廓,但他很清楚那就是令他心心念念的轩辕战。
  “他、他怎么样了?”
  太久没开口,苏安诺连嗓子都是干哑的,瞧见男人的那一刻,他的眸子里又忍不住升腾起了雾气来。
  “他很好,虽然那天晚上的营救计划失败了,但他却成功带着你的尸首逃离了皇宫。”
  这位少将的声音就像他的人一样冷清,不带任何感情。
  “此后,王朝内乱爆发,他于敌军抵达之前成功斩杀太后,后又废除了无能皇帝的权势,扶持三岁的小皇子登基,自己则屈居第二成为辅佐新帝的摄政王。”
  “这个结局挺、挺好的……”
  苏安诺呐呐的回应,随之心也跟着纠在了一起,原来他离开后发生了这么多事,所有的一切在转瞬间迎来了终结。
  这个结局对那个人来说,应该是再好不过的了吧?大仇得报,执掌王权,今后再也不用担心那些阴谋暗算了。
  可是,为什么他却无法替对方感觉到开心,反而充满了难受和不甘心呢?
  少将的声音继续响起:“人类在拥有某物的时候往往无法察觉到自己的真心,也只有当失去的那一刻才会恍然大悟。”
  “你的死成功地引动了轩辕战的情绪波动,他终于正视了对你的感情,剩下的那10%进度已经成功完成。按正常流程来说,的确应该结束了。”
  他看着苏安诺,打量着眼前这个奇怪但并不陌生的人类物种,放缓了声音继续道:“可我在收回力量关闭虚拟场景时遇到了困难……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迟迟不来见苏安诺的原因,所有的虚拟场景皆由他的精神力提供能量,里面的每一个角色皆是他的精神触须,全是用来收集玩家信息的。
  他苏醒的那一瞬间,精神触须开始回收,他的脑海中多了许多和面前这人有关的回忆和画面。
  大体来说,他对苏安诺并不陌生,但也仅限于此而已,就像一个人脑海里突然多了很多部电影,他知道故事的所有经过,但却无法产生任何波动。
  这或许就是成“神”的后遗症吧,自从成为阿尔姆族后,他已经很难感受到更多的情绪波动了,这也是阿尔姆族陷入“深度沉睡”的病因之一。
  所以,在转移计划实施的时候,为确保成功率,每个阿尔姆族人都被强制签署了“移植合约”。
  他们在智能主机的协助下,必须要将大大小小的神经元投入场景中满足合约对象的情感需求,从而实现“情感共振”的目的。
  这么做除了能够更有效的换醒他们体内的求生欲外,同时也保证了被选中之人的合法权益,阿尔姆族是最高等的智慧生命,它们不会做违背人文道德的事情。
  既然要借用了别人的力量缓解种族危机,那回报给对方一个完美的伴侣是件挺公平的事。
  绝大数的阿尔姆族人对此并没有任何异议,他们对伴侣忠贞不渝,将其视为灵魂伴侣来进行守护,提早培育情感共振对双方来说都是个不错的方案。
  不过,眼前的这位少将,显然并不怎么满意这份强制合约的内容,他有极为严重的精神洁癖,不喜欢将未来伴侣的选择权交到智能主机的随机抽取上。
  这份不满意最直接的体现便是在人物互动上,他的绝大部分神经元角色都显得冷漠而疏离,这直接提高了玩家的不少攻略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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