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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
  尽管染得手都是碳黑,但这次没有再出现可怕的幻影了,没有一双双黑魄般的手要抓住他,撕扯他,顷刻间,他觉得自己终于安全了,可以不用再求助苏子风了。
  可这也又让他耳边嗡嗡的响起,他不敢相信所听见的谣言,苏子风仅去拜见令妃,三天后,令妃就突然发疯自缢了,苏子风到底做了什么,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除了他本人,没人了解其中深意。
  在苏子风去莺歌燕楼找过女妓后不久,便同玄衣管事径直去冷宫拜会令妃,接过银钱的差卫刚一打开门,便见体态丰盈的李嬷嬷提着木制食盒走出房来。
  苏子风思忖如果不是温家尚且还存有一些势利,怕是早些年就应该冻死在这冷宫之中了,也不至于现在连走路都是个问题。
  李嬷嬷见苏子风与玄衣管事直奔而来,正准备拦住苏子风去路,玄衣管事的刀一下就抵住了她的短脖子,令她瞠目结舌,不寒而栗道:“你……你们……这……这是……要干嘛?这里……可是……皇宫,你们……敢……如此……放肆,不怕……”
  苏子风温文尔雅,举止斯文的笑道:“你且放心,他不会伤你的,只是我想同令妃娘娘单独说几句私话,不期望有人打扰到我们,所以只得先委屈你了。”
  苏子风一语道毕,便不再理会李嬷嬷,神态自若的朝门里走去了,半柱香之后,当他再次出现,还是先前的那副神态自若,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苏子风同玄衣管事离开后,李嬷嬷就心急火燎的跑进门内,见令妃面露惊恐,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走上前唤道:“娘娘,你还……”
  “你给本宫退下去!让本宫一个人静静。”令妃还未等李嬷嬷道尽,就有些神情恍惚的急忙挥摆着手,将李嬷嬷遣撵出去,李嬷嬷也只得畏手畏脚的走出。
  三天后,当令妃听闻温府上下几百人被逮捕入狱之后,才明白苏子风没有骗她,苏子风知道了她的所有,知道她如何加害钟贵人,知道他与皇上的秘密。
  精神一时错乱的她,不分昼夜的躲在房间的幽暗角落,朝着空气喋喋不休的念道:“他知道我的所有秘密,他会杀了我的,他会杀了我的,啊!他会杀了我的。
  最后实在忍受不了精神上的打压,上吊自杀了。
  翌日天明,闵生特地去了一趟苏子风的住所,对苏子风的几日不见,倒是让他平静了心态,而且,去枫清轩的目的也不是去找苏子风商谈什么要事,紧张的心情可也缓冲。
  他依旧如故的在门口等苏子风搁笔后才走进去,苏子风还未抬头就瞥见他的手上缠着绷带,眉头不自然的微皱,疑惑道:“你受伤了?”
  闵生低头,双手往袖中缩了缩,不在意的笑道:“哈哈,没事,昨天晚上实在无事可做,就斫了一棵枯树,费了些时,手也磨伤了些。”
  苏子风微微叹了口气,想问一句安心的话还是未说出口,只得安之若素道:“是该砍了,都这么久了。”
  “对啊!应该早斫了,那年都烧坏了,留着它,对于他来说,其实也是一种痛苦吧。”闵生苦笑道,他知道苏子风这句话是对他讲的,这么多年了,他之所以还一直留着那棵树,就是对母妃的依恋。
  尽管痛苦折磨着他,可他还是不愿相信母妃的毁容只是一场单纯的意外,然而无论他怎样向父皇请示,重查此事,还母妃一个亡灵安息,皇上还是一言不发。
  他明白在父皇心中,自己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四殿下了,一切都过去了,昨晚,他静静靠在树上想了好久,脑子一下变得很灵空,随着一些枝干慢慢掉落。
  他渐渐领悟到,枯树也老了,与其让它痛苦的活着,不如放手让它去了吧,同母妃一起真正的安葬,这样或许对母妃也是一种解脱,对自己亦是如此。
  真相有时候真的很残酷。
  两人静默几秒后,苏子风眼向闵生,语气温柔的问道:“那你还打算再种吗,我可以托人给你带一株更好的。”
  闵生愣了愣,一下笑道:“不了,有个人说,他也在找一棵桂花树,我想还是留给他吧,他比我更适合。”
  “是嘛,我还以为你会喜欢的,”苏子风微微笑了笑,见闵生一直站在,伸手指着他旁边的位置道,“你坐吧!”
  “不用了,”闵生摇头含笑道,“我虽然有些无聊,但我这次其实真的只是过来看看,还有些地方没有去呢,马上就要离开,用不了位子。”
  “是嘛。”苏子风淡然一笑,眼睛闪着怪诞的光,有人似乎也在追赶着时光,脚步也快了,慢慢的留不住了,瞧着刚刚在宣纸写下的字,问闵生道:“四殿下觉得怎样?”
  闵生早就见宣纸上面写着工工整整的“荟萃山”三字,这次他是真的寻找不出任何错误,反倒是摇头道:“不知道。”
  苏子风恍然瞥了一眼闵生,笑道:“不喜?”
  闵生还是摇头道:“不知道。”
  苏子风表情发生了细微的改变,奇怪道:“有事?”
  闵生仍是摇头茫然道:“不知道。”
  苏子风这次终于愿意注视着闵生,莫名的有些失意道:“是嘛,为什么你要一下回答我三个不知道?”
  闵生没有看苏子风的眼睛,将视线转移到宣纸上,苏子风写的字真的很美,像宣纸中自然生成一般,随和逸动,看似随意几笔,却是认真雕琢,又不掺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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