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4

脚步停顿几秒才回卧室,齐磊觉得他本来是想给自己一个晚安吻。
  外文诗集里有一张书签,齐磊随便就翻到了夹着书签的那一页,是一首不似中国古诗工整的长诗——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我已死去的祖辈,后人们用大理石祭奠的先魂:
  我父亲的父亲,阵亡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边境,两颗子弹射穿了他的胸膛,死的时候蓄着胡子,尸体被士兵们用牛皮裹起;
  我母亲的祖父——那年才二十四岁——在秘鲁率领三百人冲锋,如今都成了消失的马背上的亡魂。
  我给你我的书中所能蕴含的一切悟力,以及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和幽默。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
  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博尔赫斯
  整本诗集不新不旧,只有这一首书角微微折边。齐磊不懂文学,体悟不到这首诗的创作背景和主题。只觉得读起来既明朗又悲凉,像是叙说战争,又像在企望爱情。
  齐磊合上书,蜷在沙发上开了一局游戏。方子宁也在线,组队的时候还拉了个他不认识的人,ID:ZGYYD-MT。这位MT大哥显然是新手,闭麦就算了,全程只会跟在方子宁后面,不捡物资不狙人,方子宁竟然还不让踢。齐磊眼看这局要凉,果然被一枪爆头。而后又开了几局,结果一样凉,时间却耗掉了不少。
  顾航卧室的灯已经关了,齐磊轻手轻脚地拿着两本书,拧开了书房的门。
  把倒扣的相框翻过来,入眼的还是那张一家三口的旧照。中间的小男孩是顾航,七八岁的模样,他和小时候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长大了,眉眼轮廓清朗了些。
  左边是一个瓜子脸的女人,下巴尖瘦却不显得刻薄,一手搭着顾航的肩,笑容温柔平和。右边的男人长着一双和顾航如出一辙的狭长的凤眼,眼角微微上挑,鼻梁高挺,薄唇微抿着。他身穿警服,肩宽背直,警帽戴得端端正正一丝不苟。制服肩章一杠三星,齐磊看过警匪片,认得出,一级警司,不算太高的警衔。
  书架最里面还摆着个黑色的小盒子,若不是公安警徽印在正中央,他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
  偷窥别人私物的行为令人不齿,可齐磊感觉自己内心里,脑海里有什么在指引他去做这个不齿之徒。仿佛打开这个盒子就能解开他长久以来对顾航的疑虑。
  他的刻意接近,他的周到体贴,他的若即若离,好像马上都会有一个清楚的指向。
  齐磊毫不犹豫地打开它,盒子里面是一枚勋章,上面的描金刻字小而清晰,写着“公安烈士”四个字。
  那两本书被齐磊放进书架里,相框和勋章也摆回原处,齐磊轻轻关上书房的门,回了客厅,觉得有些冷。
  

  ☆、调查

  跟廖以庭起争执的那天齐磊从别墅走得很急,主要实在厌倦了与他继续毫无意义的拉扯,一刻也不愿意再那样心口不一下去。
  他一星期都没有回去过,桌子上的手提电脑和课本资料都没来得及带走,临近开学才叫尤彬把东西给他送到公寓。
  廖大总裁日理万机,百忙之中找过齐磊很多次。齐磊借口诸多,总之避而不见,敷衍回了几条微信,连电话都没接过。
  毫无新意的,长辈式言不由衷的道歉和关心,齐磊觉得着实不必。
  但并非知难而退,他只是偶尔也有情绪,一厢情愿了这么久,怎会真正无怨无尤。
  他跟顾航的关系还是始终不冷不热,电话常联系,见面却不多。
  这要归结于齐磊天生的敏锐,从一开始就觉得顾航接近他另有目的。为钱为利,哪怕是为欲,一个男人接近另一个男人所能图谋的一切难以启齿的龌龊他都能从容以对,却从没往更加居心叵测的方向怀疑过。
  他们俩,一个警察的儿子,一个黑帮头目的儿子,那困于一方天地的全家福和那枚烈士勋章使他们的关系突然立场相悖,又盘根错节地巧合了起来。
  如果顾航一早就知道齐磊的背景。
  或者这背景根本就与顾航有关。
  齐磊耐了这么久的性子与顾航虚与委蛇,可顾航始终表现得像个温柔不争的恋人。
  下午尤彬是自己开着廖以庭的黑色宾利来齐磊公寓送东西的,还捎带了廖以庭让阿姨特地煲的汤。
  齐磊让尤彬用廖以庭那套备用钥匙开门放东西,自己约了几个朋友去市郊的度假酒店泡温泉去了。
  小祖宗交代的任务完成,尤彬走之前给齐磊发了个微信,说汤就不拿回去了,留在冰箱里回来记得喝。
  不一会儿齐磊就打了电话过来,声音带些慵懒,四周还有依稀的水声。
  尤彬也是看着齐磊长大的,知道他早被廖以庭惯得上房能揭瓦,下地敢刨坟,平时都是半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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