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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爸爸在这儿呢。”
  费遐周双手抱臂,给他升辈分:“爷爷?”
  “诶,孙子。”他照应不误。
  “祖宗?”
  “诶,重孙子。”
  “哥哥?”
  “……咳!”聂瑜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耳尖爬上了红色,他不停眨眼,问,“你……你喊我什么?”
  “哥哥。”费遐周又唤了一声,声音柔柔糯糯,“哥哥,给我尝一口行不行?”
  铁血汉子最招架不住撒娇,
  聂瑜慌忙将啤酒罐扔给他,跟抱了个烫手山芋一样。
  “赶紧、赶紧拿走。”
  费遐周目的达成,笑眯眯地拉开易拉罐。
  枚恩看呆了,“这也可以?”
  沈淼边摇头边叹气:“我要是喊声哥哥,聂瑜铁定一拳把我打飞。”
  顾念也无声叹气。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双标吧。
  嘴上说尝一口,怎么可能真的只有一口?
  趁着天还没黑,聂瑜和枚恩一同将借来的炉子还给原主人,等他们再回来时,河边的小朋友早已被灌倒。
  费遐周趴在顾念的肩头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脸颊一片绯红。
  “怎么回事?”聂瑜三步并两步奔了过去,“不是让你们看着他的吗?”
  沈淼摊手,“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不就是喝多了点吗,你着什么急?”
  聂瑜瞪她一眼,“回头再跟你算账。”
  沈淼故作淡定,身体却禁不住哆嗦起来。
  “小周?小周醒一醒,该回家了。”
  聂瑜扶着费遐周站了起来,小孩揉了揉眼睛,神色迷蒙地看着四周。
  顾念看了沈淼一眼,找了个借口开溜:“哥,那什么,我再玩一会儿,等会儿再回去。”
  “好,那你记得早点回来。”
  聂瑜点了点头,没心思深究。
  冬日的天黑得越来越早,不过片刻功夫太阳已经落了山,晚风裹着凉意吹来,费遐周捂着衣服打了个冷颤。
  他也算不上醉,只是意识有些迷糊,脸上着火了般烧得滚烫,红扑扑的。聂瑜身上暖,他下意识地抱住了对方的胳膊,全身的重量都倚了过去。
  聂瑜揽住费遐周的肩膀,转身对枚恩说了声:“走了。”
  枚恩点点头,冲他挥挥手。
  二人朝着远处渐行渐远,余晖下的影子紧挨着彼此。天边的暮色烧成了暗红的光,落入眼眸化为波动的倒影。
  “后天上学就是你的死期。”枚恩对沈淼说,“哦不,你压根就熬不过明天的晚自习。”
  “……我不怕!”沈淼坚强地说,“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喝醉的费遐周可乖巧了。
  他牵着聂瑜的手腕,聂瑜往前走一步,他就跟着走一步。聂瑜停下来不走了,他也停下来喘气。
  聂瑜故意往前快跑,费遐周也傻傻地跟上去,前方人突然刹车,他猝不及防撞上对方的胸膛,痛得捂住鼻子直喊疼。
  “傻不傻啊你。”聂瑜肆无忌惮地揉乱他的头发,难得费遐周不反抗也不翻白眼,不撸白不撸,“沈淼灌你多少你就喝多少?傻小孩。”
  小孩摇摇头,倔强地说:“我不傻。我月考年级第一,我聪明。”
  聂瑜被他逗乐了,捏住他软乎乎的脸蛋,逗他:“你银行卡的密码是多少?告诉哥,哥给你买糖吃。”
  费遐周被捏得很舒服,歪着脑袋,眼睛半眯。他像是又睡过去了一样,老半天不做声,压根没回应对方的陷阱问题。
  他俩站在桥上,桥下水波荡漾,倒映着月亮的模糊的影子,路灯昏黄,像团聚的萤火的光。
  “聂瑜。”费遐周唤了他一声。
  “嗯。”他应答。
  “聂瑜。”
  “嗯。”
  “聂瑜。”
  “……嗯?”聂瑜忍不住问,“怎么了?”
  费遐周仍是唤他:“聂瑜。”
  反反复复,像一个神秘的符咒。
  鼻尖突然感受到一阵冰凉,费遐周抬起头,无数碎屑隐在黑幕之中,路过灯光,翩跹的白色随风打转。他朝着天空伸出手,飘散的白花落手即化,留下一滴被掌心焐暖的无根水。
  “聂瑜。”
  费遐周注视着他,说:“下雪了。”
  “是啊。”聂瑜点点头,“今年的第一场雪。”
  襄津不常下雪,通常整个冬天只有一两场湿润的小雪,落在地上了无影踪。而正是这样,下雪这件事在襄津才显得这样难得、这样珍贵。
  “如果我喜欢跟你告白的话,是不是以后每次下雪你都会想起我?”费遐周看着他,这样问道。
  “……什么?”他感受到一片雪花落在眉间,凉凉的,刺激敏感神经。
  雪花染白费遐周的头发,他抚开眼前被风吹散的发丝,注视着聂瑜的眼睛,郑重地,与他四目相对。
  “聂瑜,听清楚了,我只打算说一遍。”
  费遐周说。
  “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可算告白了 晕

  ☆、初雪镇苹果

  费遐周说。
  “我喜欢你。”
  二零零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的夜晚,襄津冬日的第一场雪来得悄无声息。
  费遐周戴着深绿色的围巾,橙色的灯光照亮他微醺的脸颊,鼻尖轻吐的气息化作一场白雾,消散在静谧的墨黑夜色中。他迎着这场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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