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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条短信:【降温了,加衣服。】
  又是这个陌生号码。
  费遐周隐隐皱眉。
  蒋攀好奇地看过来,问:“谁的短信?”
  “不认识,应该是发错了。”费遐周迅速收起手机,没让他看见内容。
  顾念揪住他的领子,严肃地说:“你怎么还偷看别人隐私?”
  “不就一条短信吗?”蒋攀切了一声,掏出自己的手机搁在桌上,“我这是最新款的诺基亚,你们想看什么,随便翻,小爷我没有见不得人的隐私。”
  顾念突然咳嗽起来,拼命朝他使眼色。
  蒋攀关切地问:“你怎么也咳嗽了?是不是被费遐周传染了?我送你去医务室吧,你……诶诶诶!!疼!!”
  他话没说完,耳朵突然被提溜起来,魏巍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警告多少次了,不准把手机带到学校,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最新款诺基亚是吧?没收了!让你父母亲自来拿。”
  蒋攀欲哭无泪。
  为什么被抓包的只有我?
  初春的襄津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灰色,倒春寒久久不散,冷风无孔不入地钻入毛孔,路人刚换上薄大衣,又不得不重新翻出棉袄和薄大衣。天仍黑得很早,晚间休息一个小时吃晚饭,下课铃声响起时,灰色帷幕早已悄然登场。
  这个时间是育淮最忙碌的时候,出门吃饭的学生和送饭的家长将不算宽阔的校门堵得水泄不通,人群移动得十分缓慢。
  刚刚走出闹哄哄的校门,费遐周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喂?您好?”
  电话那头没有声响。
  他以为是自己手机的问题,再三确认手机屏幕,又重复问:“您好?在吗?”
  依旧无声。
  奇怪了。
  前两天被聂瑜拉着看了个恐怖电影,这奇怪的电话让费遐周回忆起电影里的恐怖桥段,他有些发慌地挂掉电话,心有余悸。
  晚饭是在学校附近一家面馆里吃的。
  聂瑜点了一碗肥肠面,外加一块大排、两个荷包蛋。费遐周一碗雪菜肉丝面,慢吞吞只吃了半碗,剩下的都面团坨在了汤里。
  “好歹把蛋给吃了。”聂瑜态度强硬地分给他一个荷包蛋。
  费遐周没说话,低头细嚼慢咽。
  吃碗面,聂瑜去结账的时候,费遐周又收到了一条短信。
  【面不好吃吗?】
  费遐周瞳孔震动,慌乱地环顾四周。
  面馆人多眼杂,一团闹哄哄,大多是学生和附近的居民,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这是第几次了?
  他低头看着手机,简短的五个字像尖锐的诅咒。脱落的伤疤仿佛又在肩头隐隐作痛,他攥紧手机,面色惨白。
  聂瑜一回来就感受到了不对劲。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他伸出掌心贴在费遐周的额头上,喃喃道,“没发烧啊。”
  费遐周拍开他的手,信口胡诌:“面太难吃了而已。”
  不平静的心境直接影响了费遐周的解题状态。
  晚自习来了一场突击检测,魏巍搞到了隔壁市的月考卷子,挑了最难的几道题,要求限时完成。
  顾念和吴知谦率先得出正确答案,蒋攀和其他一些同学在最后一分钟解出了其中一个正确数值。而被魏巍给予厚望的费遐周却失了手,演算了三四张草稿纸,仍然一无所获。
  已知双曲线的中心在原点,右顶点为A(1,0),点P、Q在双曲线的右支上,点M(m,0)到直线AP的距离为1……
  双曲线,右顶点,画图的话应该是这样,直线AP的斜率为k,△APQ的内心,内心是什么……内心是内角的三条角平分线相交于一点所以能得出……
  得出……
  下课铃声像耳边的一道惊雷。
  费遐周的笔掉落在地,黑色油墨在白毛衣上划出一道长线。
  “行了,算不出来回去再算。”魏巍失望地看着他,“知识不扎实,心浮气躁,到了高考考场看你们怎么办!”
  费遐周蹲下去捡笔,头埋在课桌下,迟迟没有站起来。
  夜风很凉。
  冬天的夜晚是浓稠的黑色,路边摊早早收工回家,费遐周一个人行走在路上,周围鲜有路人。
  顾念一出校门就被聂安开车接走了,蒋攀拐个弯进了隔壁小区,同行的人倏然离去,费遐周表面上仍平静挥手再见,手里却攥紧了书包肩带。
  他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费遐周几乎都挑的大道走,靠着有灯光的地方,每十米就回一次头,张望四周是否有形迹可疑的人。
  刚离开学校时,路边总有三三两两同行的学生,但越往家属区走行人越少,路灯也越发黯淡。在夏天里本不觉得有什么,而到了冬天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早早睡了觉,连霸天也缩回了自家天井,不再叫嚷。
  深夜的家属区,偶尔传出一两声猫叫,越发衬得寂静幽暗。
  有人跟过来了。
  费遐周在拐进里巷后意识到了这一点。
  那个人脚步很轻,与自己行走的节奏同步,自始至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费遐周数次回过头,却看不见人形,只有隐隐绰绰的影子。
  是他吗?
  徘徊间,停在身后的影子突然晃动,急促的脚步声靠得越来越近。
  在打架这件事上他毫无天赋、更无胜算,硬碰硬他只有死路一条。
  费遐周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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