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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远远看上去像一颗蓝色的圆球。
  然而出门前,聂瑜仍然不满意,扯着费遐周的书包带子将他拽了回来,又绕着他的脖子裹纱布似的缠上了一条围巾。
  “今天回暖了,戴什么围巾?”费遐周要将这条绿色针织物撤下来,被聂瑜阻拦了。
  “感冒没好,要保暖。”
  “绿围巾太丑了好吧?”
  “哦,我奶奶织的。我等会将你的评价转告她。”
  “……”
  费遐周将围巾取下来,平分对叠,再从正中位置重新围住脖颈,两边穿插,服服帖帖地裹在胸前。
  临走前,聂瑜扫了一眼家里,盯着茶几上的手机问:“手机是不是忘拿了?”
  “老师不准带手机,专心上学,少发短信。”费遐周答。
  最寒冷的日子过去了,育淮的广播操时间改成了晨跑,全校几千人分成几批,乌泱泱地绕着操场和篮球场跑圈。学生们累得直喘气,中途仍不忘交头接耳。
  聂瑜站在队伍的最后排,将黄子健拉到了身旁。
  他问:“最近有什么人在育淮周边收保护费吗?”
  黄子健摇头,“哪儿有人敢来育淮闹事啊?原本暑假里冒出过几个不怕死的,堵截了几个补课的高一生,还没横几天,一开学,听说你还在育淮复读,吓得第二天就跑了。”
  他又问:“那现在在附近说得上话的,都有什么人?”
  黄子健不假思索地答:“当然是聂哥您啊!您称第二,谁敢称第一?”
  聂瑜抬手往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我问正经事儿呢,拍什么马屁!”
  “我错了我错。高三政地班的大姐大和高二(20)班的一对哥俩,好像是姓赵来着?他们虽没闹过大事,但夏天跟四中对线的时候出了大力,跟着他们混的人也不少。”黄子健揉着脑袋说,“聂哥,你关心这个干什么?准备重出江湖了?”
  “江湖就留给你们年轻人闯吧。”
  绕场三圈跑到了终点,队伍前方的人依次慢下了脚步,往操场外步行。
  “只是有件小事儿——”聂瑜勾了勾手,黄子健凑过耳朵,他说,“得麻烦你找一趟刚才说的那些人,就当是卖我个面子。”
  黄子健问:“有什么事儿能让你亲自开口?”
  “不是什么大事儿。”
  聂瑜舒活舒活筋骨,看着远方。
  “帮我找一个人。越快越好。”
  襄津是个小县城,撇开乡下的田野和村庄,城里笼统也就那么点大,骑个小电驴,两三个小时就能逛完。
  大部分人的生活都是两点一些,邻里街坊、三大姑四大姨彼此都认识,我的小学同学的初中同学可能就是你的高中同学。
  想找人?小事一桩。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黄子健揪着张晓龙翻墙溜出学校,站在附近人潮密集的十字路口盯梢。
  育淮周边不大,不过几个小区外加一条小型商业街。这里又是学区,来往人员多是学生老师和家长,找一个混进来的陌生人,也不算难事儿。
  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有点难度。
  张晓龙眯着眼,问东问西:“你看前面的高个子是不是?对街那个男的呢?长得挺不友好的。”
  黄子健啐他:“聂哥要找的是陌生面孔,对街王老三在这儿卖了多少年油墩子了?你敷衍谁呢?”
  “这也不能全怨我啊,聂哥连那人长什么样都没说清楚,咱上哪儿捞去啊?”张晓龙不服,“你听听他说的,个子高,五官端正,眼神挺狠——是大街上瞧着杀气最重的那个——杀气?什么叫杀气?这玩意咱只在电视剧里见过,大街上怎么找?”
  “那你也好歹动动脑子,斗鸡眼儿和眼神狠这是尼玛一回事儿吗?”
  这俩凑一块说不上两句就要吵架。黄子健是聂瑜的忠实狗腿,听不管张晓龙说自家大哥不是,抡起胳膊要揍他。
  张晓龙往后躲,正巧身后路过一个高个男生,人行道狭窄,他让也不让直直撞上身旁人的肩膀,黄子健一个没站稳,摔了个屁股朝地。
  “你他妈给我站住!走路没长眼啊!”张晓龙揉着屁股,人还没站起来,先一步破口大骂。
  对面亮起红灯,路人被往来车辆拦在斑马线之后,站在路边,纹丝不动。
  张晓龙恼了,上去就拽人衣服,嘴里嚷着:“跟你说话没听见啊?给你爷爷我道……歉啊啊啊啊啊!!”
  刚摸到那人的外套,手腕被人拽住往前一扯,肩膀被扭转一百八十度别在身后,膝盖猛地受痛,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前后时间不到四五秒,嚣张的张晓龙倒在了路人的脚下,痛得嗷嗷大喊。黄子健迟钝地反应过来,赶忙跑上前。
  “喂,前面那位!你怎么撞了人还打人啊!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黄子健插着腰瞪他。
  瘦高个的灰色风衣长至膝盖,戴着一顶鸭舌帽。他朝张晓龙的屁股踹了一脚踢下人行道,抬起头,余晖下露出一张灰白枯槁的脸,眼窝深陷,眼圈极深。
  这人昂起下巴,斜视着面前的黄毛小杂皮,目光冷峻,如凛冽朔风。
  “你倒是说说看,这是谁的地盘?”
  黄子健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看向张晓龙。
  张晓龙抱着电线杆,也看向了黄子健,视线无声交流。
  看见了没?这就叫杀气。
  太阳一下山,气温跌得迅速。
  晚间休息,费遐周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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