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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方才下战场的狼狈样,想必没来得及收拾自己一身脏乱,就去处理战后事务了。
  这本是施昼该做的,但他刚刚实在没精力。
  “卫瑾。”施昼拦住他:“先别去你哥那。”
  “啊?”卫瑾迟疑道,步子将迈未迈。
  施昼解释道:“卫炙刚醒,正是虚弱的时候,还是别去刺激他了。”
  卫瑾没明白:“我去看他怎么就刺激了?”
  施昼深吸气,咬牙道:“你是不是忘了他还不知道你偷偷从京城跑来边疆?”
  合着这几日身份揭露,不用费尽心思隐藏后,就忘了这回事?
  “别刚醒,又给气昏过去了。”施昼好心劝着。
  卫瑾半点不领情,又抬起了步子:“他承受能力没这么弱。”
  他还真有点好奇卫炙会不会真气晕过去,若真晕了,见到就是賺到。
  卫瑾没怎么见过卫炙出丑,心底发痒。
  施昼清楚他心里想些什么,坚定的拦在人面前:“胡闹些什么?”
  卫瑾冲他笑了下:“阿昼让我去嘛,我就在外面看一眼。”
  施昼一句话都不信,卫瑾肯定会进去。
  卫瑾叹了口气:“卫炙好歹是我亲生兄长,我担心他。”
  别说施昼了,卫瑾自己都要被“我担心他”这四个字恶心的够呛。
  施昼眉角轻挑,见鬼的担心,这人脸上就差没写着“我要去看笑话”这六个字了。
  “不行。”施昼叹口气:“不准去。”
  “阿昼,就一眼。”卫瑾抬手想去握住施昼的手腕,突地在空中一顿。
  他的手太脏了,全是血污。
  卫瑾垂眸仔细看了施昼几眼,他应该是刚洗漱完,一头乌发还是湿漉漉的披散在身后,换了件宽松的衣袍,再凑近点还能闻到平日他很熟悉的清浅香味。
  同他身上臭烘烘的血腥味完全不同,很干净,干净的卫瑾不敢去碰他,怕人的袖角会被他指尖弄脏。
  下一刻卫瑾就怔住了,施昼很自然的将手腕塞进他半张的手中,笑着道:“想握就握,我又不嫌你。”
  卫瑾这一身血污是为了挡住蛮族进攻中原的铁骑,谁都不能去嫌一位刚从战场下来的将士脏。
  卫瑾缓缓握紧他清瘦的腕骨,颔首道:“好。”
  他眸中满是笑意,对着施昼诱哄道:“你难道就不想看看吗?难得一见。”
  施昼可耻的心动了,他真想象不出卫炙被气得脸红脖子粗昏过去的模样:“挨训的是你。”
  “早晚都得挨骂。”卫瑾道。
  施昼静默片刻,痛快答应了:“你仔细点分寸。”
  “成。”卫瑾放开施昼:“我先去洗洗再过来。”
  施昼先在心里痛斥了下他俩不做人,再心安理得看着卫瑾远去,最后继续往卫炙营帐那走去。
  卫炙虚靠在床头,面色苍白,微阖着眸,不发一言,营帐被人掀起,他抬眸看去。
  施昼走进来就对上了卫炙的眸子。
  眼神很平静透着点冷,如同往日一样的稳重,看见是施昼时,柔和了些。
  “你们先下去。”施昼吩咐完,营帐内的侍从太医鱼贯而出。
  施昼搬了个椅子坐到卫炙塌边:“总算醒了。”
  他端起一旁小木桌上摆着的一碗黑不溜秋,苦气冲天的药。
  卫炙接过去,药已放温,他抬手很干脆的几口吞下,随手放回桌上,仿佛这苦涩至极的药不过是一碗白水:“这些日辛苦殿下了,是臣不够谨慎。”
  “刚醒你就谢罪?嫌我不够辛苦?”施昼说罢,与卫炙对视片刻,才勾唇笑了下:“都过去了,你没事就好。”
  卫炙不知怎的,避开了施昼的视线,道:“有些事我听太医与我说了,没听全。”
  他没去说施昼处死了一堆人的事,也没说起擅自发布的一系列军令军规,也没提起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虎符,而是问:“殿下如何救臣出来的?”
  施昼面色一僵,半响没出声。
  怎么救得?蛮族大将亲自将你送到我手上来的;他为何会送?因为我策反了蛮族大将;如何策反的……一问一问的接过去,他就不得不说施殊叛国一事。
  此事只有施昼、江奕与手底下的自家人知晓,他不想与其他人说,因为施昼不能确定,卫炙会不会直接一封书信告去京城。
  卫炙可信吗?
  施昼敛下眸,良久才启唇道:“我策反了——”
  话未说完,迅疾的脚步声传来,而后有人掀帘走进。
  卫瑾顶着施昼与卫炙两人的目光,差点想转身退出去,定了定心,才挑眉笑道:“臣是不是打扰到殿下与将军二人的谈话了?”
  施昼斥了他一声:“好好说话。”
  这么多年就没听过卫瑾在他面前自称臣子。
  卫瑾看着卫炙,一个俯视,一个仰视,幼年时的他跟他哥两人在此时完全对置。
  他问道:“哥你身体没事罢?”
  卫炙从面上看不出什么其余神色:“无事。”
  施昼看着卫炙那只紧攥起来的手,其上青筋暴起,觉得卫瑾今日要把命留在这。
  他深吸口气,心底开始慌了。
  施昼快速握住卫炙的手腕,软声劝着:“卫炙,你先冷静,一定要冷静。”
  “我好不容易把你从蛮族那抢回来,几位太医日夜颠倒照顾你,才把你从死门关上救回来,万一气急攻心,伤势加重,不知道还要废多少精力养回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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