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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却道天凉好个秋啊。”
  嘲笑我看得见吃不着么?我乜斜他一眼,“下次若是叫我遇上黑无常,我就同他说你夜里抱着我一起睡觉。”
  白无常果然跳脚打跌,跑过来死死捂住我嘴,一边四下张望,那神情好像黑无常下一刻就会出现在我们身边,且扑上去咬下他几块肉。
  “成卿那厮知道会出大事儿的!”白无常大呼。
  我咧嘴,会出甚么大事儿,左不过你死得比较惨罢了。
  这时外头传来长螺号角声,殿里也准备完毕,侍官侍女登时列在一旁噤声,长长一队艳红艳红吹打拉唱的队伍自殿门正式进来,容泽为首,面光水灵比殿中灯辉更甚,衣摆流丽是同阿玉身上相配的色,又更像一地鲜血铺洒。
  而我依旧手中捧着珊瑚灯盏傻愣呆怔。
  阿玉睁眼,长睫挑得异常高,睡眼惺忪似乎从来不认识朝他缓步走去的容泽,甚至忘了下来迎接鲜妍美人。
  白无常低声在我耳边道,“瞧容泽天女这样子,啧啧,可真是要彻底将你那陛下缚上枷锁,套得牢牢实实呀。”他声中似笑非笑,含着不少嘲讽。
  阿玉在他这句嘲讽中,慢慢腾起身来,胭脂红慢慢攀上容泽衣裳,连成一体,我睁大眼珠,是容泽凑过身,垫了垫脚尖,吻上阿玉的唇。
  她动作神情自然,如若对镜练就千遍万遍,我却恨不得张开爪子死命扼紧她的咽喉,随后冲上去抱住阿玉。
  当然,有思考且成熟的公子哥儿是断然不会这样的,就譬如我。虽然我着实很想。
  阿玉面上毫无表情,并不抗拒,却也没接受的意思,任容泽将这个蜻蜓点水的吻拖得天长地久,手依旧笼在袖中八风不动,也不管她。
  边上登时起了些窃窃议论声,风起风止,也只一瞬又迅速静默下去。
  阿玉的眸光终于扫向殿旁,一一掠过,风轻云淡,到我身上也毫无例外,不带丝毫感情流过,连片刻也不曾停。
  当然,一个抱着珊瑚灯盏的普通侍官也没甚么好姿色让他瞧上眼去。
  只是天不遂我这站在一旁默默瞧他的愿,一股不知何处而来的大力袭上我胳膊,两手一松,抱着的珊瑚灯盏随即落下,“啪嗒”一声,摔得四分五裂,在容泽一吻后的静默大厅里摔得清脆作响。
  阿玉流过去的眸光重回我身上,意味不明。还不止他这一道,接着成百上千道目光唰唰聚集到我身上,罪过罪过,还真不是我故意,可惜大抵没人会理。
  我瞬间只觉沉重异常,刀子样的目光压得我喘不过气,尤其这些目光里定然有容泽老闺秀那厮的,不止刀子样儿,还淬毒,典型见血封喉。
  好巧不巧,在所有目光汇集下,我又听见细细微微的一声“嗷呜”,随即腿上挨了重重一撞。差点一个趔趄扑倒之下,我瞧见白当那小黑心狼一路欢呼撒丫子奔向了阿玉,且准确扒上他怀中,阿玉自然也没有反抗,反而一脸笑意抱起白当,却依旧默不作声。
  毕竟这也是他儿子不是。
  容泽及殿中众仙目光又移上了白当,我微微侧头,目光划过白无常,他回我个笑容,意味不明。我心中琢磨,按理说白当应该在这厮袖子里牢牢实实呆着才对,若非白无常将它放出,白当自个儿是决计不可能逃出来的。
  容泽的声音虽然细若蚊呐,又适时在静默大殿里响起,“陛下怀中抱着的这小狼好生有趣。”
  阿玉头也不抬,手抚上白当养得油亮的皮毛,“那是自然。”容泽想伸手也去蹭一手,结果被阿玉闪开,她只得不尴不尬将手收回去,脸色讪讪。
  我正偷偷笑得得意,不料容泽没处撒气,将炮眼儿对着我开起火来,“你是谁?”
  她声音在敞亮大殿中太过细微,我仍兀自低低鄙视她,不料身旁白无常拿身子撞了撞我,示意我抬头。我如他所愿抬头时,只见容泽正望着我,气势汹汹,大有一番追究我方才跌破珊瑚灯盏的事儿。
  我眼观鼻,鼻观心,不做声不答话。容泽想是觉得我这小小侍官不大给她颜面,便将声音微微拉高,“谁给你狼心豹子胆了?敢在龙尊大婚这日故意摔破东西!”
  这算个甚婚礼?我方亲眷除却阿玉并没有一人到场,先不说文劫舞难都不在,便是我这当初的小白大人,阿玉顶顶亲的都没来参加,全场只你容泽带来的白胡子老头一大堆在充场子。
  我不着意笑了出声,结果这漫不经心一笑却越发激怒了老闺秀一颗早就被阿玉深深伤害的嫩葱心。
  她指着我,不失天女风范的从周遭叫了人出来,“给本宫将他给捉了,送至本宫面前。”
  我侧头望了望白无常,低低道,“都是你个混球,好端端推我作甚,还放出白当。”
  白无常无话,面无表情似乎他忽然脱胎换骨真成了我眼前这其貌不扬的小小侍官。
  立马有俩牛高马大的兵将把我双手绑了拖到容泽面前。
  唔,这一出龙尊欢喜大婚登时成了天女怒拍惊堂木审嫌疑犯。
  我被压到容泽面前,她面有得色,“跪下。”
  我当然有骨气,岂能说跪就跪。
  我自然不愿意跪,岂料正如一滩黑狗血泼下来,她更有骨气的手下兵将直接一人轮一脚,踢得我两膝盖一弯,还是如容泽所愿跪了下去,端端正正。
  好罢,跪就跪了,两位兄台能否下脚稍微轻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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