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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唐墨看的云里雾里。
  麦荷看着儿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疼极了,但转过头又不得不狠下心。
  她一个Beta独自带着孩子,还要管理自己和亡夫的事业,孤儿寡母,本来就倍受白眼,她听过无数种她“克死丈夫,生了个疯子”的说法,如果唐墨一直好不了,她们就会一辈子被别人戳脊梁骨。
  她的人生已经坑坑洼洼了,她不能让唐墨今后的日子也坎坷不堪。她的儿子年纪还太小,不能理解她,但没关系,以后总会理解的。
  幸好唐墨上小学之后终于明白了自己是个男孩子,要穿裤子,这让麦荷很欣慰。或许是因为“加速自我认知”的过程实在痛苦,母子俩不算亲厚,小唐墨规规矩矩地,一直慢慢长大,他们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买衣服”和“裙子”等字眼,就连麦荷的衣柜里也挂满了裤装,曾经的裙子都塞进了箱子,丢进回忆的大海。
  他们维持着这样微妙的平衡,直到唐墨小学六年级的某一天,麦荷在唐墨的枕套里发现了一条短裙。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打破了平衡。
  哭泣,对峙。
  他们不像母子,反倒像仇人。唐墨有着超过年龄的成熟和固执,半张脸被打得通红,双眼蓄满了委屈的泪水,看起来像只受伤的小兽,呲着还未更换的乳牙。他看着歇斯底里的母亲,不管麦荷说什么,他只有一句:“我就是要穿。”
  麦荷说累了,颓唐地坐在地板上,流着泪自言自语地说:“你不明白,你不明白别人都是怎么说你的,你不明白妈妈宁愿你真的是个女孩儿,也好过变成别人眼里的怪物……”
  她不再是白日里身穿套装的女强人麦总,在这一处空气凝固的房间里,她只是一个失败的母亲。她甚至无法拥有儿子的信任,小唐墨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拽住她,甜甜地叫妈妈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一转眼,她的儿子就长得这么高了,甚至不愿意再抱抱她。
  良久的沉默之后,麦荷从地上站起来,擦干了眼泪。
  “不要再偷偷摸摸了,至少在家里,自在一点。”
  她妥协了。
  那是唐墨第一次发现,他的母亲也不是什么都会的,至少她不会处理濒临破裂的母子关系;他的母亲看起来也不像小时候他以为的那么高,在地板上抱着腿坐着的时候,竟然还没有旁边破了口子的懒人沙发有存在感。
  唐墨开始试着理解麦荷,他表面刚强内心脆弱的母亲。他们还是不亲厚,但相处也不再如履薄冰。
  唐墨上了初中,麦荷的事业渐渐稳固,也忙了起来,他们的关系有所缓和,至少可以一起聊聊天,脸上也有了些温和的笑意。
  让麦荷给唐墨买裙子是不可能的,所以唐墨就用零花钱自己买,麦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知道唐墨早就不再是性别认知障碍的患者,他喜欢穿裙子,只是喜欢。她有时候会翻看唐墨小时候的照片,那个时候的小唐墨可爱乖巧,不爱哭,一见她就笑。
  她偶尔会思考,如果她不是那么强硬地纠正关于裙子的问题,是不是至少,唐墨还是会看见她就笑。
  后悔还是有一点,但无奈更多,她的生活从不给她选择的机会。
  唐墨上初二的时候做了分化检测,80%的可能性会分化成Omega。拿到检测报告的时候,唐墨和麦荷都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紧绷了七八年的神经,突然就松了。
  麦荷想,或许分化成Omega,不用承担那么多社会强加给A和B的责任,唐墨能更自由地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也能活得自在一点。
  母子俩的关系开始变得融洽了一些,麦荷第一次跟儿子分享了自己的恋爱故事,给他讲了很多关于唐辉的事情,清晰地勾勒了一个几乎从未出现的父亲。也是第一次,她跟唐墨郑重地道了歉,为曾经强加给他的压力,还有那些不讲道理的要求。
  她说起自己承受的非议时轻描淡写,只说希望唐墨以后可以过得好,不要像她一样,为了别人的评价而活。
  “太累了,墨墨,太累了……”
  唐墨想抱抱她,可是他们已经太久没有亲近了,最终他只是把手放在麦荷的手背上,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事情似乎在往好的地方发展,唐墨自小学小提琴,初二的时候加入了校交响乐团,成为了首席小提琴手,他们乐团在星系比赛还拿了奖。
  比赛之后老师带他们一起去庆祝,他认识了新的朋友,他们乐团拉大提琴的沈砚。
  “我们的名字听起来像是一个体系的,笔墨纸砚,多像好兄弟,对吧?”唐墨笑着问他,眼神带着喜悦的闪光,亮得烫人。
  沈砚不爱说话,闻言眼神闪躲了一下,握紧筷子点点头。
  “你真有意思,像大提琴一样,深沉,”唐墨觉得沈砚太有意思了,是他没见过的样子,“你一直话这么少吗?”
  沈砚被他夸得不太好意思,迟疑着应了一句:“嗯。”
  唐墨一直没什么朋友,他那点不能见光的爱好和童年的揠苗助长式教育让他变得自卑又胆怯,从小到大唯一的亲密关系就是和母亲,但他处理得一塌糊涂,他不敢交朋友,不敢建立特别的关系,他知道最后自己一定会推开这段关系,继续一个人。
  但沈砚不一样,沈砚真的像一块上好的方砚,沉默又厚重,棱角都带着精细打磨的端方。他不爱说话,恰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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