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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扰难安。她披上外袍,步至殿外,对月兴叹。
  阿浔,爱你已久,永难释怀。
  此时的二人,竟一个在尚书府静思,一个在乐央宫兴叹。
  真应了那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翌日,尚书衙署。
  沈浔身着墨色官袍,一手托腮,一手执着一卷奏疏细读。案几上,已堆着一叠批完的奏疏。因着一夜未眠,沈浔头内作痛,时不时搁下奏疏,微蹙眉头,抬手轻轻揉着额角。
  “令君?”左仆射崔宁之见状,步至沈浔案前,轻声唤道。
  沈浔闻声抬眸:“左仆射何事?”
  “令君看似惫倦,可要回府小憩?”
  “无妨。”沈浔微微一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转而问道:“赵珚一案,廷尉可有结案奏疏呈上?”
  “令君稍后。”崔宁之说着,在自己案牍上寻来廷尉奏疏,递于沈浔。
  沈浔看着,颔首道:“很是详尽。三日后大朝,还请左仆射读与众臣听。此外,皇族王亲触犯刑法,按例,行刑前,还须由尚书衙署写成文书,昭告天下百姓知晓。”
  “令君放心,属下定当妥善办理。”
  “令君!”右仆射薛崇手持一绢书,上前禀道:“令君,属下接到豫王书信,还请令君过目。”
  “哦?”沈浔眉梢微微挑起,“豫王他,竟还有书信呈上?”
  沈浔一面说,一面接过绢书阅来,看罢,不动声色道:“豫王请罪,道是欲与赵瑗一同伏诛。”
  薛崇觑着沈浔神色,小声问道:“那,令君决意如何处置豫王?”
  沈浔未答,只端起茶盏,又抿了几口茶水,半晌方道:“吾染恙时,陛下曾与吾言,朝中有几位臣僚为豫王求情,陛下曾将臣僚名讳记录在册呈于吾看。”
  薛崇与崔宁之相互看了一眼,薛崇不由问道:“令君的意思是?”
  沈浔轻笑:“豫王已是花甲之年,掀不起大浪。赵瑗所犯,虽说是灭族大罪,可一则,豫王乃先帝从父,少时与文帝亦情谊深厚。二则,各种罪状,皆赵瑗一人所谋。若将豫王一并诛杀,未免显得朝堂不近人情,况且新帝尚幼,根基不稳,此时若能宽恕皇族祖辈,幼帝必能获得皇亲之心,民间亦会赞颂皇帝心仁。”
  崔宁之听言,面色略过一丝惊诧,正欲细问,却见沈浔已然转了话题:“赵瑗案已了。春耕播种在即,各郡不少奏疏与此相关。此事关乎民生,二位仆射务必多加留心!”
  “诺!”崔宁之与薛崇俯下身去,拱手应道。
  沈浔眼眸,不经意地扫向垂首的薛崇,只一瞬,便收回目光,执起朱笔,继续批阅奏疏。
  作者有话要说:
  小赵加油鸭,爱要大胆说出来。
  小赵:嘤嘤嘤,阿浔会接受我吗?
  淡月:(摸头)相信我,阿浔会爱你哒。
  ps. 排版试着空行


第31章 春蒐
  不日,赵瑗罪状,由尚书衙署撰文,昭告天下百姓。赵瑗伏诛,孙尧等一众叛军亦尽数伏法。
  赵珚朝会时听政,闻得沈浔上奏,对豫王宽恕处之。赵珚虽然内心明晓,沈浔此举,明面上是在为皇帝收揽人心,以彰显幼帝心慈,但总觉得,似是哪里不对……这做法,不似沈浔平日所为。赵瑗谋逆,若说只她一人谋划,与豫王无丝毫干系,难以叫人信服。沈浔定然明白此理,且处理朝政一向不留情面,果断决绝,却为何,轻易饶过豫王?
  赵珚心中困惑,朝会完毕,欲唤沈浔留步,问询于她,却见沈浔似是有意回避,手持朝笏,一撩官袍,翩跹而去。
  赵瑗怅然,阿浔怎的了?好似在躲着自己?赵瑗凝眉。近日课业,沈浔也未入天禄殿,只命宫人传话,指了书卷篇目令她好生习读,道是春蒐之后将仔细考问。
  赵珚想着,心中郁郁。自沈浔离宫回府,便再也没和她单独相处,虽才数日,可在赵珚心中,已似经年。赵珚伏于案台,寻来一空白竹简,一手托腮,另一手提笔写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写着写着,赵珚停笔,望着诗句怔怔出神,暗叹古人寄情于诗,诚不我欺。此情此境,真叫她感同身受……赵珚轻轻叹了口气,所幸,春蒐将至,沈浔众臣之首,必会陪伴自己身旁。想及此,赵瑗忽的又高兴起来,且暗暗下定决心,春蒐那日,必将自己真实身份,同阿浔坦言。
  溱国遵循周礼,周礼有四时田猎之制,分春蒐、夏苗、秋狝、冬狩。《国语》有云:“王治农于籍,蒐于农隙,耨穫亦于籍,狝于既烝,狩于毕时。”历朝历代,四时田猎虽名为狩猎,实乃军事训练,弘扬尚武之气,任命将帅之大事。
  溱国受北戎侵犯已久,几代帝王,皆注重强兵,严格训练军士,不断壮大国军。周礼规定的田猎礼制,溱国亦作了修订。一则,每一时的狩猎日期皆由天文官,即观测天象、候望气象的太史令亲定;二则,每一时的狩猎时长皆为三日,且须在狩猎前一夜,于皇家御用狩猎场安营扎寨;三则,凡官阶二品以上臣子,不论文武,皆须参与。武者比武、狩猎,文者研习兵法,出谋划策。整个狩猎过程纪律严明,违背者,军法处置。
  春蒐前一夜,溱国御用狩猎场布满营帐,从皇帝到臣子,皆宿于营帐内。沈浔作为众臣之首,其营帐自是离皇帝最近。
  赵珚为见沈浔,已等待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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