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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了钱,就能把一切推得一干二净了吗。这么短的时间里如何凑齐这么大一笔钱,难道又去找别人了……充气过满的气球一戳就爆,爆破声后只留下瘫软的橡胶碎片,他愣在那里,看着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是宋漪。
  「夏立。」传进耳里的声音难得明朗轻盈,脆生生地唤他,唤得他心头一颤,「在干嘛,看到我发的消息没有。」
  明明最先不回消息的人不是他,他却狠不下心质问。好像在面对身后藏着礼物的小孩,夏立觉得一阵酸楚,「看到了。」
  「那怎么不收?」
  语言是滤纸,两个人的关系与感情经过之后变得纯粹,与脏兮兮的猜忌误解分别。他的声音在下落过程中变得艰涩,「为什么,为什么要还给我…」
  「我想结束这种关系,从很久之前就在想了。」
  有小虫咬穿了冰凉的指尖,沿着一直爬到他的心脏,一口一口地啃食着,灵魂觉得痒,肉身觉得痛。夏立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听着耳边冷静的声音掌握自己。
  「我很缺钱,一开始我们各取所需,没什么。我很感谢你。后来…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喜欢上你了……」他听见宋漪在那头轻笑一声,也听见心头的缺口被彻骨的风灌得呼呼作响。原来一切都比他所以为的发生得更早。「挺那什么的…我真的拦了自己好多回,结果还是没成功。错觉也好,真实也罢,喜欢你是没办法的事。夏立…你真的很好,很好很好,我在你面前总想把以前的脏事藏起来,可总有藏不住的一天。我以为会把你吓跑,但是你没有,还说喜欢我。你也喜欢我。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我哪里配啊…」
  「宋漪…」他听着对方果断将自己剖白,握着铁栏杆的手里全是黏腻的汗。他既不是先动心的那一个,也没有确凿的勇气说自己是爱得更多的那一个。
  「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就跑了,搞得一塌糊涂,你是该怨我。然后还仗着你喜欢我,厚脸皮求你等等我。我拼命攒钱,加了两份工也只能先拿出来这些了,怕你不愿意再等下去了…」微微打颤的嗓音,混上略微嘈杂的环境音,流进僵紧的胸膛。语气是一贯的冷静,此刻却烫得人双颊发热。夏立无助飘动的眼光落在那个街对面的身影上,穿着白色的上衣,瘦瘦长长,太熟悉了。缠绕在小腿上那团冰凉的蛇瞬间变成点燃全身的导火索。他顿了一刻,扭头就跑出房间,随便穿了双拖鞋冲下楼,心情是空白的鼓胀,速度如末日的逃离。
  宋漪听见乱成一片的脚步和喘息愣住了,疑惑地问道,「我还没说完呢,怎么那么吵,干嘛…」话没问完,答案已经出现在了路的尽头。
  「我愿意等。你接着说,我在听。」夏立盯着一百米外路灯下面的人,脸上自动浮现出来笑容,阴云也吹散,冰霜也融化。他踩着人字拖往前走了两步,却被决绝地制止道,「别动,我过去。」
  那瘦长的身影承着夜幕降临前的灰蓝,轮廓被身后的店铺灯牌染出黄灿灿的一圈,宋漪向他走来,小猫的肉垫徐徐踩在柔软的心尖,这条朴素的街道上发生着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神迹。
  「你别盯着我啊,我紧张得都忘了要说什么了…」
  一步。如果夏立现在忍不住拔腿跑出去,两秒之后就能够结实地把人抱进怀里。
  「我想了很久……好像只有这个方法能够结束以前的关系,然后重新开始。」
  再一步。对方那双通红的耳朵跟眼睛都看得真切,夏立觉得一切都好像被调节成过分高清的分辨率,电影的进度条太磨人。他们之间隔着一只手臂的距离,礼貌的社交距离,但远远不够。
  「夏立,这一次换我来说。我喜欢你。」
  最后一步。天上的女神落在人间地,告白的流星伴着坠下来,烫得夏立打哆嗦。写着谜底的小纸条在他掌心摊开揭晓。宋漪贴在眼前,仰着紧张的小脸看他,他只要微微低下头,就能完成互证真心的吻。
  他也这样做了。什么譬喻比拟,什么诗赋词章,都随着纯粹的爱意烧了个干净,他只要吻他。
  我也喜欢你。


第30章 十指相扣
  互通心意,为爱撒野。
  他们两个边吻边走,被爱意的糖胶粘在了一起。
  宋漪还不怎么会用鼻子换气,乖顺地跟随夏立的节奏,在唇舌交缠中逐渐溺水。他把他就近推到楼间的小巷,汗打湿的后背抵在墙上,滚烫的掌心一路下滑到腰侧,隔着薄布料将一切点燃。
  吻毕,他唇辣脸热,在夏立带笑的眼光里懵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说的话,「其实不用着急给我答复,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就跟我说,想多久都行……」后半句明显底气不足,他还是害怕。
  这点小心思被对面的人看了去,「喔?多久都行?」
  他看着夏立笑弯的眼尾,咽咽口水。他要拿出夏立许诺等他时的同等勇气,「嗯,多久我都等。」
  夏立走近一步过来牵他的手,握紧捏了捏,轻笑一声,「可我不舍得让你等。」
  宋漪整个人呆住,像不知所措的黄油块,包在锡纸里头慢慢融化。上一段感情里,他永远都在努力追赶、改变,这一次直接一头掉进早就铺好的软垫,有种坐享其成的不安。流浪太久的小猫被好心人收养之后也会这样不安吗。
  他悄悄去看坐在旁边位置的夏立,车窗外傍晚的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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