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6

剩下谢时君的声音,和热气裹缠着,尽数流入向初耳中。
  “蟹老板视钱如命,唯独对珍珍很大方,恨不得把她宠到天上去,”他停顿了一下,低头去吻向初泛红的鼻尖,“珍珍,是他独一无二的宝贝。”
  向初脸热得厉害,眼睛乱瞟,掩饰因心动而起的慌乱。
  “哦,我看了那么多集海绵宝宝,都不知道蟹老板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其实珍珍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唔……”
  谢时君难得霸道一次,动作间却还是能品出温柔的调调来,缠着向初的舌尖轻吮,唇瓣稍稍分开,抵着鼻尖厮磨一会儿,再继续吻。
  这不是向初第一次和谢时君接吻,更不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接吻,可他竟觉得像初吻一样,甜蜜、紧张、无措,奇怪的是,他明明应该记得真正的初吻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对方是怎样靠近怎样占据他的心,如今却在他脑海里变得模糊不清。
  过去的危楼层层塌陷,新的希望在贫瘠之地破土而出,谢时君逆着时间行走,找到了那个只会自我封闭的十七岁少年,牵着他站在了有光的地方。
  星星没有等他,可是后来,天亮了。
  ?
  这间出租屋完全没有家的感觉,卧室锁着,客厅角落的衣柜是组装的,冰箱空空荡荡,怎么看都更像是个临时落脚点,向初不想一个人留在这儿,谢时君也不允许他再睡沙发。
  坐在回谢时君家的出租车上,向初才想起拿出手机看消息。
  同事群里早就是99+,各种照片视频,全是阮愉和他男朋友,向初点开一个视频,模糊晃动的画面里,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高个子男生把阮愉扛在肩上,大步往KTV外面走,背景是同事起哄的声音。
  向初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这、阮愉他男朋友,是个高中生吗?”
  “嗯,我当时也很惊讶,”谢时君凑过去和他咬耳朵,“怎么,难道你也喜欢年纪小的?”
  向初摇头,看了眼前排的出租车司机,压低声音说:“年纪小有什么好的,无聊、幼稚、聒噪,我可没兴趣,我呀……就喜欢谢老师这样的。”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之前送你的薄荷糖,你是不是给阮愉吃了?”
  谢时君一听就笑了,双手做出投降状,“这我可太冤枉了,你一共送了我四条糖,除了被谢怡安偷着拆开吃了一颗,其余的都被我收在抽屉里,你不信可以去家里看。”
  向初抿着嘴偷笑,手顺着车座慢慢往谢时君那边挪,直到被一双温暖厚实的大手扣住。
  四月的北京并不温柔,风沙大,伴着突如其来雷雨,向初看着车窗外倒退的街景,终于不再觉得那些发着红光的广告牌像一双双哭红的眼睛,映着他狼狈的脸,夜色里的地铁站像一张张血盆大口,随时会将他吞没。
  他在这座城市找到了真正的归属,不是一座封闭的象牙塔,而是栖息的地方。
  他会在这里变得更好、更值得。
  于是他愿意相信城市里处处藏着秘密,比如临街小铺、人海车流、建筑割面,而所谓秘密,都是谢时君赋予的温柔。
  车载电台播放着三十年前的老歌,操着一口京腔的司机师傅时不时同他们聊上几句家长里短,他们在夜色的掩饰下偷偷牵手,勾缠出掌心里的一片海,车子不知不觉开到了小区门口。
  向初下车后刚要往小区里走,被谢时君揽住肩膀转了个方向。
  谢时君神秘一笑:“带你去个地方。”
  将近凌晨一点,街上空荡荡的,除了便利店外全都关着门,向初摸不清谢时君要带他去哪,跟着他七拐八拐,走到了一个商场。
  商场也早就结束营业,只有前面空地上的几个透明玻璃房还亮着,是无人自助式KTV,二十四小时营业。
  谢时君推开一扇玻璃门,带着向初走进去,坐在高脚凳上,“今晚我唱歌的时候你不开心,所以单独补偿给你一首。”
  向初兴致勃勃地戴上耳机,“好啊,要唱什么?还是《哭砂》吗?”
  “你先闭上眼睛。”
  向初心说怎么还玩起悬念了,不会是要唱什么酸死人不偿命的土味情歌吧,他哦了一声,乖乖闭上眼睛等,谢时君捏了捏他的手心,扫码付费后,在点歌系统上直接搜索歌名。
  前奏响起的时候,向初猛地睁开眼睛。
  是《七里香》。
  可是怎么会?两个月多前,谢时君在天桥上给他唱歌,他问谢时君会不会唱《七里香》,当时他明明说不会唱。
  谢时君笑了笑,对着话筒说:“刚学会不久,唱得不好,希望我的珍珍不要嫌弃。”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
  第一句歌词顺着线路流淌出来时,向初死死按着耳机,最大限度地贴着耳朵,去听这一首他最最熟悉的歌,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这座玻璃房亮着光,像漂在海上的一叶小舟,载着他轻轻晃荡,稳妥地避过风浪,在谢时君的声音里心安。
  歌里有故事,新的故事和旧的故事。
  大一那年,许怀星想借着《七里香》的歌词向他表白,去参加跨年歌会的海选,可惜还没唱到那句“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的结尾”就被台下的评委喊了停。
  向初忽然觉得,这或许就是命运吧。
  是命运悉心安排,注定要让谢时君为他唱完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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