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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熟练地做着细致的活,祁尚言蹲坐在阳台,恹恹地逗弄着他要送给男朋友的仙人掌球,圆圆滚滚的还没开花,但中间有些凹陷,乍看之下像一颗心脏。
  这是三天前祁尚言路过花店买回来的,只是还没有送出去,那个人就突然回北京了。
  没有一通电话。
  厨房天花板挂着一盏小灯泡,一家挤在窄小的厨房,摆在冰箱上的收音机播放着跨年节目,祁尚言下巴抵着膝头,戳了戳小仙人掌,闷闷地“嗯”了一声。
  你的爸爸跑了,现在你只剩下一个爸爸了。傻球。
  祁母虽然看起来不注重儿子的身心发展,整天骂骂咧咧,但在关键时候还是意识到了心头肉的郁闷,用手肘捅了一下沉浸在节目里的祁父,用眼神示意他。
  两人一同看向少年的背影,男孩穿着厚厚的卫衣,因为突如其来的寒风而吸了吸鼻子,吓得两夫妻连忙扔下手头上的活,疾步走向儿子。
  “哎哟,你怎么啦。”
  “是不是隔壁家宝又欺负你啦?”
  祁尚言摇了摇头,手指还是在戳着仙人掌。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首次意识到了跟随少年身心发展的重要性,也同一时间从对方眼里读到了一个信息。
  —儿子,恋爱了。
  祁父身为儿子的学习角色,清了清嗓子,慢慢地蹲下身,直白地问道:“是不是女朋友不理你啊?”祁母闻言在一旁垮了脸,两条纹眉揪在了一起。
  —不要那么直白!
  祁尚言闻言一顿,还是摇了摇头,闷声说道:“没事儿,冬天气压低,心情突然郁闷而已。”
  两人看着儿子的背影,嘴唇翕动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叹了口气,祁父的大手拍了拍儿子的背,“有事同我们讲。”
  “嗯。”
  “今日是十二月三十一号,晚间温度2°,请各位做好御寒…”
  少年抱着小仙人掌球蹲坐在房间,空调的暖气充足,天气预报透过薄薄的房门传入他的耳朵,仿佛从远处传来,他呆坐了一会儿又对着怀里的小球低喃道,“球啊,你好惨啊,你爸爸抛弃我们父子俩了…“
  “连电话都没有…”
  祁尚言一直在逃避一个事实,掌心捧着球球的小盆,抬头看向对楼,黑漆漆的一片。
  “球球,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祁尚言的眼前慢慢蒙上了一层水雾,氤氲了远处劣质的灯海。这个年纪的少年容易因外界而触动,一颗心像软软的气球,一点刺激都会漏了气。
  水珠落在球球的身上后破开,可惜植物不会说话,也无法感同身受,只能人有他的泪水滑落后砸在他的身上。祁尚言双肩一耸一耸的,闷着声音在哭,无助地吸着鼻子。
  他本来就如履薄冰,他怕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他就从自己的世界消失了。
  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灵魂在旁边蹲着看他的泪水,心脏太疼了,所以他只能出来。
  摆在床头的手机屏幕骤然亮起,照亮了昏暗的房间,祁尚言哭得酸涩的眼睛被蓝光一闪,难耐地眯起了眼睛,缓过神来后踉跄地站了起来,一把抓起手机,“喂。”
  手机那头是急促的喘息声,像刚刚跑了一段很长很长的路,但他还没有完全平复就开口了,“言言,对不起。”
  祁尚言一手捧着球球,听着他有些失真的声音,这句“对不起”像是一脚踩裂了他脚下本就稀薄的冰层,让他堕入了冰冷的深渊。他的手指在发颤,喉间剧烈地滚动,心脏在不停地抽搐,眼角又蒙上了一层水雾,但着次呼吸都变得困难了。他沉默了半响才不可置信地开口,“你说什么?”
  “我说对不起,我…”严尧听出了他话里的不对劲,拉着行李箱的手一顿,站在他家楼下有些焦灼地开口但立刻就被他打断了。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啊,我不要你说对不起,你回来好不好?”祁尚言不停地落泪,哭着哀求电话那头的人,“我才十六,我还小,去你妈的成熟稳重大大方方,我就要不要脸,我还没做好准备你就不能一声不响地走掉然后就给一句对不起…”球球承受着他的泪水,有些恹恹地了,像一颗只剩下悲伤的心脏。
  “言言。”严尧沙哑地开口,他望着一户户辉映夜间的暖光,听着他们看跨年晚会的欢笑,再听他的哭声,鼻子突然发酸,他仰起头看月光,却只能看见变得模糊的街灯。
  他从记事开始就没有哭过。
  “我在你家楼下。我想你了。”严尧握着手机的指节在颤抖,眼泪并没有落下,只是那双眼睛红得像血,在白色瞳仁下的毛细血管全数爆裂开来了,寒风兀自吹,只是冷,也就只是冷。
  他想抱一抱他的太阳。
  话音刚落便是祁尚言匆匆忙忙挂掉的电话。
  夜已深,祁父祁母都睡下了,祁尚言套起兜帽,偷偷摸摸地打开家门冲了下去。
  对不起。等我,等我,等我。
  祁尚言跳着台阶,常年运动的体能和速度在这时候一并爆发,急促的脚步声混合着喘息,但他手里仍旧护着球球。
  那是他的心脏。
  祁尚言推开铁门,就看见了站在街灯下的严尧。
  山城的冬天令人难受,只有厚厚的棉衣才能抵挡住那令人发闷的湿冷,但祁尚言望着严尧,心脏在风里剧烈地跳动,又闷又热,像是夏天在里头。
  祁尚言突然有些近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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