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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舒仰躺在沙发上,眼睛望着天花板,“早知道就放一双拖鞋在办公室里。”
  柳曦抬头笑道:“拖鞋和枕头都有的,在隔壁我睡觉的小房间里。”
  柳舒仍仰着头,额前发丝向后软软地倾倒:“哪能跟家里比。”
  柳曦忍不住挑眉:“哥哥是舒服久了,不记得一天工作十八个小时是什么感受。”
  柳舒叹道:“柳氏爱谁要谁要,我是坚决不接手。”
  柳曦嗓子眼里哀号一声,口中喃喃怨道:“哥哥好狠的心!哥哥怎么忍心见我受苦!”哭哭啼啼,假装伸手拭泪。
  兄弟二人笑闹一阵,柳曦被一个电话叫出去,柳舒专心看起手边文件。片刻后门轻声敲响,他并未抬头,随口应道:“进来。”
  来者推门进入,明显一愣,脱口而出:“柳经理呢?”飞快地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通红着脸致歉:“实在不好意思,我是指另一位柳经理……”
  柳舒宽容地笑了下,缓解尴尬的气氛,“那位柳经理被人叫出去了,有什么事你和我说罢。”
  来者面露犹豫之色,眼睛左右乱觑,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许久才道:“今天是和沈氏签采购合同的日子,车子已经等在外面……”声音细若蚊吟,生怕哪句不经意触到逆鳞。
  柳舒颔首,平静道:“柳曦正好有事,我去一样的。”随手取过外套,跟随着出了公司。
  驱车抵达沈氏总部大楼。
  柳舒在引领下进入会议室,双方的销售团队和部门主管早已分坐在长桌两侧。他上前寒暄几句,说了些场面话,在柳氏那一侧正中央坐下。
  数年不经历这种场合了,记忆里搜刮不出一丁点痕迹,只有身体还清晰地记得应该如何行动。
  正盯着自己的指尖出神,忽听门把手传来轻微的震动,一个身影跨入会议室内。
  那人一袭正式的黑色西装,熨烫得极为服帖,深蓝色领带,金制的领带夹,眼角眉梢透着冷冽,丝毫不见平日的苍白脆弱。
  然而那双貌似无情的眼在看到长桌中央那人的一瞬,顷刻化作渭城朝雨,如丝细柳,草长莺飞醉春烟。
  沈瞻满以为今日约见的人是柳曦,甚至思量柳曦或许都不乐意出席,只派个部门经理打发了事。再怎么想,也没料到前来的人会是柳舒。
  柳舒几乎不记得沈瞻驰骋商场的模样了,他也不确定沈瞻是否还记得他那时的样子。现在与过去过于遥远,轻风飞絮,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他费尽力气去看也看不分明。
  生意场上金戈铁马,稍有差池便是白骨露野,容不下半分轻歌曼舞的温情,旋即有人将合同文本递上。
  双方人马于此场合俱是熟稔,将律师和法务部门早已审核过无数次的条款再度确认,核定了采购型号和数量。沈瞻用钢笔在合同尾页签上自己的姓名,又将纯黑的合同簿递给对面的人,面容淡然,神色平缓,只在指尖有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
  柳舒旋开笔帽,打量一眼沈瞻的字迹,许久没看了,一时间竟难以分辨。他曾经对这一笔迹无比熟悉,甚至情浓的时候,还模仿过一阵子。沈瞻的笔迹是俊逸的,倜傥的,略带几分桀骜不驯,不像他,自由自在,云卷云舒。
  柳舒又打量一眼,只觉得那字比起十年前收敛了,不知是岁月消磨,还是梨花雨寒。他默默撇开目光,在另一侧签上自己的名字,笔尖在纸页划出清脆连贯的声响。
  他的字迹已经与沈瞻完全不同了。
  最后的最后,双方公式化地握了手。
  柳舒的手上没出力气,手臂半垂着,沈瞻只得轻微地捏一下。柳舒低头怔怔看着,瞳孔空洞,慢慢将手抽离出去。


第20章
  柳氏的人陆续离去,只剩三两个在确认一些细节。柳舒也欲动身离开,忽然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沈瞻摒开众人,三两步跨上前:“难得你肯来这里,去我办公室坐坐吧。”言语间似有恳求。
  柳舒略有犹豫,仍点下头。
  进入私人办公室,玻璃幕墙将二人与外界阻隔开,静谧得仿佛深秋雨后的清晨。
  沈瞻替柳舒倒了杯茶水,笑道:“这里没什么好茶叶,你将就着喝,再过几个月送些上好的春茶到你那里。”
  柳舒捧起茶盏呷一口,抬眼打量办公桌上排列的小物什。桌子尽头有一只相框,他端详许久,漫不经心道:“十年前的照片了,你还留着。”
  沈瞻顺着他的目光打量过去,面带羞赧地笑了下:“我偶尔瞧一眼,觉得似乎回到过去,有一阵子灰心丧气收回箱子里,后来想想还是拿出来摆着罢。”又细细端详那张相片,喃喃道:“那时我们还是学生的模样,多么年轻。”
  柳舒闭眼揉按太阳穴,轻声道:“我记不得年轻时的样子了。”
  沈瞻垂下眼睫,“我也记不太清了,然而十分美好。”语调笨拙而柔软。
  柳舒眸中没有丝毫涟漪,指尖在茶盏上缓缓摩挲,淡淡道:“我不觉得年轻有什么不好,只是那时太过天真,你说的话我都信,这样的错误,我现在是不会犯了。”他面如冷雨,嗓音也笼上一层冰雾,“那时候你还约我去山上的别墅玩,我按约定的时间到了,等了几个小时你也没出现。”
  沈瞻面上浮现薄如蝉翼的困窘:“……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等了。”
  柳舒放下茶盏,冷笑道:“说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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