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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过。白虎索性在空中散了身形,径自出现在前方为柳澄二人引路。这样走了一段,地势愈发向下,溶洞逐渐开阔起来,终于到了一方平地之后,白虎停下脚步,嘴里不知用什么语言念了两句口诀。
这不大的空间内一股旋风刮起,黑暗中突然添了许多人声,一时嘈杂起来。江澄手上紫电光华大盛,柳清歌也颦眉按上腰间铮铮作响的乘鸾,待要发问时,那旋风忽地停止了。四面墙壁上火镰随之燃起,方才还空无一人的溶洞内,突然挤满了大大小小、男女老少各类人,手里都拿着各式乐器,还有人捧了祭祀物品,在中间空地上置办起来。
江澄惊疑不定,这群人说着巴人土话,或有穿藤甲的武士一起坐在角落喝酒聊天,或有小孩子聚在一处顽耍,唯一相同的是,四面火镰光影摇曳,映在地上,除了柳清歌与江澄和白虎外,这些人,脚下都没有影子。
白虎叹息道:“是招魂之法。一场祭祀,只有你们两人,断然是不够的。”
这些魂灵与先前山腹中所见大不相同,江澄与柳清歌互递个眼神——这时眼神却又好使了——两人都没有放松警惕的意思。不多时,那中间的祭台摆好了,有人上前来,口里咿咿呀呀说着,递给江澄一把包金镶玉的长弓。
巴人祭祀用的舞蹈,是从战舞而来。大抵是要一名年轻女子持弓疾走而歌,扣弦为节,周围众人在她身边舞跳,内容多半是夸赞盘瓠白虎之勇。
江澄伸手接了那弓,触手只觉弓身沉重,材质似玉非玉,弓身内光华流转,倒似一件宝器。他深吸了一口气,左手持弓,足下运劲,翻身落在人群中祭台边,依照先前学成那样,拨弦疾走而歌。

“惟月孟春,獭祭彼崖。永言孝思,享祀孔嘉。”

柳清歌抬头。
他断没有想到再听见江澄歌声是在此种情境下。江澄音色适中,不算清亮,不算低沉,歌声好似玉石切磋,声色朗朗。
战舞节奏分明,歌词却是寻常琐事。不知本来妙龄女子唱来如何,江澄去唱,却能平白自激昂战曲中唱出一股昔我往矣,今我来思的时如逝水,不可追回之感。

歌声中有剑意,这剑意里,却还有心结。
柳清歌闭目拔剑。他的剑极少全然出鞘,面对劲敌时,这剑出鞘便要见血。然而现在,乘鸾却不是为了杀人。
他舞剑。
随歌而起,随心而落。剑光翩跹,落在江澄眼里,分明相隔了一众人群,画面却黑白得分明。火镰照不到的地方,有柳清歌白衣洒然剑影清光去补。这画面极诡异,紫衣人在人群中,白衣人孤身在别处,两者舞姿身姿却好似重合了一般,没有一处不衔接。

“彼黍既洁,彼牲惟泽。蒸命良辰,祖考来格。”

唱词尾音落下,江澄收弓定势,身旁包围了一层又一层的魂灵如潮水般退去,空荡荡的溶洞内,最后仅余柳清歌、江澄与那白虎。
白虎昂首,火镰在地上投下它一动不动望着溶洞来时入口方向的身影。它身姿傲岸,却又显得极脆弱,仿佛是破釜沉舟一般,定要唤醒谁、等到谁。
火镰灭了一支。
柳清歌抱剑不动,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空中微微有风声。
一声叹息自两人一虎耳边刮过,好似一阵带着草木气息的微风。有人伸手抚上白虎头顶一双圆耳,叹道:“何苦?”
不知何时白虎身边席地而坐了个身着青黑色长袍的青年男子,正单手支颌,另一只手抚弄着改趴在他腿上的白虎。这男子跟外面那廪君雕塑没有一丝相像,但见到他的人却都有一种感觉,他就是廪君。不论他从前是谁,现在是谁,当他出现在人们前面时,所有人都有一种感觉,知道他是那位巴人五姓之首,掷剑浮舟而出的廪君。
这货真价实的廪君坐于地上,抬头看了一眼柳清歌与江澄,忽然换了副笑眯眯的神情,夸赞道:“两位皆是人中龙凤,我观方才姑娘战舞,公子舞剑,端的十分默契般配。”他一手拍了拍腿上赖着的白虎,“小栀子,千百年不见,你牵红线水平有长进。”

·TBC·

①舞蹈灵感来自巴人“撒尔嗬”,据说最早是战舞和祭祀用。《隋书·地理志》: 其左人则又不同,无哀服,不复魄。始死,置尸馆舍,邻里少年,各持弓箭,绕尸而歌,以扣弓箭为节,其歌词说平生之乐事,以至终卒,大抵亦犹今之挽歌也。
②祭祀之诗出自《华阳国志·巴志》:惟月孟春,獭祭彼崖。永言孝思,享祀孔嘉。彼黍既洁,彼牺惟泽。蒸命良辰,祖考来格


第十章 拾.

在场的除廪君外,两人一虎,柳清歌与江澄皆是男子。就算江澄穿了这件女装,凭他周身桀骜气度,也绝没有人敢把他当作女子。
柳清歌眸光微动,右手两指有意无意搭上腰间乘鸾剑锷。江澄声音清朗,方才吟唱祭词一听便知是男声,廪君这样说话,就十分奇怪。
更奇怪的是江澄并未发怒,他笑了。
细眉微挑,眼中低回横波。这样的神色,放在任何一位妙龄少女身上都十分娇俏可爱,偏偏做这表情的是江澄。
这不是可爱,而是可怕。

廪君叹道:“好久不见。”他是对着江澄说的。

乘鸾出鞘,剑在柳清歌手上。这白衣的剑客一双剑眉是锁死了的,眼风凌厉扫向“江澄”。“你是何人?”柳清歌道。
以江澄修为和定力,加之柳清歌一直在其左右,断无可能有邪祟附江澄身上两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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