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

们开始了新的一天。它们花费大量的时间觅食,为即将到来的迁徙做好准备。
  当太阳升起,代表团也开始了新的一天,他们花费大量的时间坐车,上车睡觉下车尿尿,为即将开始的下一场会议养精蓄锐。
  每当置身于这种乏味又漫长的旅途时,费渡总会不由思考,旅行究竟有什么意义?
  全世界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人欢天喜地背好行囊开赴远方,将这趟行程中大半的时间花费在到达目的地前的路上,然后在到达时蜻蜓点水地拍上几张表示“来过”的照片, 吃几顿饭,住几晚旅馆,再买上几件当地人不屑一顾的小纪念品打道回府,继而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反反复复和别人谈论这一趟的见闻和开销。如果恰好有人对此羡慕嫉妒,那没准要比旅行本身让人愉快得多。
  费渡身边有太多这样的人。不过谁也没资格趾高气昂去评判别人的日子过得是否有意义,谁又不是终其一生忙于在衣食住行吃喝拉撒里分出个高低贵贱呢?
  那么,如果说“流浪”的特征是那句老掉牙的“心灵没有归宿”,很多人的“旅行”也不过就是“付费流浪”罢了。
  而漂泊的亦放纵自由,花钱买上几天樊笼外的世界,听起来似乎也能值回票价。
  骆闻舟打电话来的时候,费渡正靠着车窗昏昏欲睡。
  他清了清发干的嗓子和电话那头的人打招呼,呼吸里还带着一点软腻的鼻音。
  “怎么,睡着了?”骆闻舟的语调往上扬着,听起来心情很好。
  “没有……只是很困。”费渡揉揉发酸的脖子,打了个哈欠。
  “今天又上哪儿参观呢?”
  “坦赞线,试乘一段新投运的国产火车。”
  “听着挺有意思的。”
  “师兄,这里是坦桑……”费渡叹了口气。
  “就是动物世界里那个角马大迁徙的?”
  “没错,就是你脑子里那个 ——有乞力马扎罗,有维多利亚湖,有桑给巴尔岛,还有东非大裂谷。”
  “好玩儿吗?”
  “你说呢……”
  “哎哟,你们没有自由活动时间?”
  “有啊,比如现在。”费渡换了个坐姿,“我正在两条干巴巴的铁轨上自由地听噪音。”说时,车厢十分配合地一阵颠簸,轰隆隆穿过一片低矮的山坳,又呜啦一声鸣响了汽笛。
  骆闻舟说了句什么,但费渡没能听清。凭经验推断,应该是“看开点”之类的安慰话。
  —— 你在该多好。
  这句子蓦地从他脑子里闪过,伴着窗外树枝拍扫在玻璃上的声响。
  —— 你在的话,路上不会那么无聊。
  费渡把这两句话暗暗揉捻了几遍,还是压在了舌根底下。
  片刻沉默,列车越过一小片灌木,视野重新变得开阔。车轴循环往复的响声总算恢复到了正常的音量,电话那头似乎也在等着这个可以重新开口的时机。
  “宝贝儿,我跟你说……”骆闻舟故意顿了半句。
  费渡心里莫名一跳,又听他慢悠悠续到:“我这两天老觉得耳朵烫。”
  “嗯?”
  “肯定是你一天到晚的想我。”
  骆闻舟这个同志吧,有时候报复心奇强。但凡口头上占过他的便宜,他总要想方设法地讨回来。当然放在平时他多半靠“动手”,而今隔着电话,也只能“动口”了。
  “哈。”费渡没忍住笑,终于也在助理假装不存在的余光里扶住了额头,不过他很快又找回了表情:“没想到这种感应真的会准,看来师兄确实是很爱我的。”
  “我不爱你,那你怎么办?”骆闻舟鼻子翘上了天,不等嘚瑟完,语调竟然十分温柔地软了下去。他轻轻喊了一声费渡的名字,声音夹杂着电波挠在人耳窝里。
  “我记得你走的时候还在说,再过两年,乞山上就没有雪了。”
  “嗯……”
  “你不去看看?”
  费渡被他那把嗓音撩拨得有点恍惚,一时忘了该怎么答话。
  骆闻舟在那头低低地笑,手里似乎正把玩着什么,发出点忒忒的响声。
  “不了……”费渡捏着鼻梁强行给自己醒了醒神,骆闻舟却并不打算换个别的话题。
  “是‘不想一个人去’,还是‘不想和别人去’?”
  费渡若有所悟地眯起了眼睛。
  “我要是说‘想和你去’,你能飞过来吗?”
  “要是费总报销机票,刀山火海也飞过来啊!”
  “听这口气,您老是批到年假了?”
  “机会难得,这回不管你是要看山看湖还是那个什么几巴岛哥都陪你去看,好不好?”
  “……”
  “哦,桑给巴尔岛。”
  “骆警官,撩骚的时候注意一下文明用语,好不好?”
  “好,你说什么都好。”
  “那护照准备一下。”
  “不用,我都弄好了。”说时,骆闻舟在电话那头极爽朗地一笑,“明天就能见到我了,高不高兴?”
  费渡愣怔了片刻。
  他心里有个小箩筐,本来理好了骆闻舟一字一句间摘下的各种细小触动。却不知怎么就在这一眨眼间打翻了,叮叮咚咚散了一地,而在晚风过处蓦地开出无边无际的野花,萤火升腾成高空里漫漫星河,照亮了这人间所有将至未至的远方。
  他忽然想,对他而言,到底什么才是‘旅行’?
  区别于所有的出差出走流浪迁徙,心有所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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