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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文州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说,那天我怎么就捡到、捡到你……”他嘿嘿地笑着,“然后你就、留在蓝雨,这就是什么!是缘分!缘分你知道吗!”
  “我懂。”喻文州这样说着,又默默地喝掉一杯。
  “那年……我和你说,帮你出老千的时候,我、嗝,我真的吓死了知道吗,怕自己手法不熟练反而搞砸了,还怕、怕魏老大看出来……”
  “而且,那时候我好怕你死啊文州。”他说着说着,竟然有点委屈:“开始的时候,还怕你家里人突然冒出来、把、把你抢走……这几年才、呜、慢慢地不怕了……”
  “别怕。”喻文州放下酒杯,揽住了他:“没有人可以抢我走的。”
  “你这么好,他们、为什么不要你啊。”黄少天扯着他的领子晃,“是养、养不起吗?我捡到你时候,你那么瘦……”
  “少天,这一瓶快没了。”喻文州想去拿他手里的酒杯,结果没想到黄少天把酒杯一扔,反而把他的手攥的死紧。
  “我都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他说。
  “我也不知道少天从哪里来的。”喻文州说,“这不重要。”
  “重要!重要得很!你、你没听魏老大说吗……好兄弟、过命的兄弟之间没有秘密!”黄少天抓着他的手拍自己的胸口:“我、我很简单啊……我是魏老大,在外面和别人偷生的,他其实是我爸!”
  “啊?”喻文州醉醺醺的声音里带上了点惊讶,听得他嘿嘿嘿地笑。
  “当、当然是骗你的,你好笨哦,文州。”他觉得坐着有点累了,就干脆把人扑倒在了床上,蹭来蹭去:“他们都说你聪明,他们都是骗子,只有我聪明。”


第十二章 12
  “是,少天最聪明。”喻文州似乎想扶他坐起来,但是黄少天不肯,非但不肯,还要哼哼唧唧地扯人一起躺。
  “我今天、跟你说……我爸……我爸是魏老大方叔他们过命的兄弟,我妈……我不知道她,没见过,她生我的时候,就死了……”
  “今天过年,不说这些,少天。”喻文州伸手去摸他的眼角,像是确认他有没有哭,“过年要开心。”
  “我说这些、嗝……不会不开心啊,我、我都知道的,就是告诉你……我之前都没有告诉你。”黄少天继续嘟嘟哝哝,“然后我三岁那年……说实话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爸出了门就没回来,然后,我就被魏老大带到总堂这儿来了。”
  “后来他们跟我说,那时候有人想杀魏老大,我爸替他挡了枪子儿,于是就剩下、我一个了……我就呆在蓝雨,在这里长大,然后遇见了你……”
  黄少天突然笑了:“然后就到现在了。”
  “说实话我很怀念他们。”他似乎清明了一点,但眼神里还都是绵软的醉意,“虽然一个我没见过,一个已经记不清了,但是还是会很想他们……我爸特别会挑西瓜!我记得,井水湃过,又凉又甜的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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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一直到屋子里只有轻缓的呼吸声。
  外面的炮声人声似乎在这一瞬间都变得很远,而他和喻文州变得极近。
  有酒味——分不清是喻文州身上的,还是他自己身上的反正都一样,他感觉喻文州的手在摸着他的头发,动作珍惜而小心。说来很奇怪,明明是醉了,但平常已经足够敏锐的感知在这时候却被更加放大,他甚至能察觉到喻文州几次的欲言又止,像是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只能用肢体亲近。
  “你现在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了。”他跪坐起来,抱住喻文州,“那文州……你是从哪里来的呢。”
  他感受到喻文州明显的僵硬与厌恶,醉醺醺的脑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问错话了,只知道这时候自己绝对不能放开抱住他的手。
  “‘马戏团’。”
  最终他听见喻文州轻轻地吐出了三个字。
  声音稀薄得像是什么一触即散的泡沫。
  他直觉这三个字在喻文州那里的定义和他所认知的应该不一样,喻文州在说出这三个字之后又沉默了,坐了一会儿后他挣开黄少天伸手去拿酒瓶,像是壮胆又像是压惊地对着瓶口灌,金黄色的酒顺着他嘴角流下来,蜿蜒没入衣领。
  黄少天看呆了,一直到喻文州被呛得咳起来他才后知后觉地区抢酒瓶,抢下来又怕他再和,干脆自己一口气灌掉了瓶子里剩下的部分,于是又是一阵酒意上头。
  他看了看喻文州,又看了看这间屋子。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去吹熄了灯,又爬到了床上,
  “我……嗝,我在听。”他握着喻文州的手醉醺醺地说。
  “你不要闷着……你一直闷着,这样不好,好难过。”
  “我不想让你难过。”
  “那,少天,我给你讲个故事,你不要怕。”这下子换喻文州抱住他了,“或者你可以怕,但是不要怕我……我逃出来了,被你捡到,现在好好的。”
  黄少天拼命点头。
  “市中有二人牵一犬,较常犬稍大,前两足趾,较犬趾爪长,后足如熊。”
  喻文州的声音娓娓,竟像是真的给他讲故事似的。
  “又有尾而小,耳鼻皆如人,绝不类犬,而遍体则犬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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