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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微

  殷山暝跟着童子进了竹林,满目的绿色极为养眼,风声婆娑竹叶沙沙,伴随着低沉的经文诵读声。
  隐约间可以看见青白的坐台上一个模糊的背影,童子止步于此,弯腰示意殷山暝进去。
  经文声渐渐停了,坐台上稍显纤细的身影站了起来,转身向殷山暝行礼,抬首露出一张清秀的脸,“久仰酆都大帝盛名,未见尊容,今日一见果然气宇非凡。”
  “菩萨过奖。”殷山暝神情淡然,“本尊来只是想请教菩萨一些事。”
  璞陀菩萨微微一笑,似是了然。
  他伸手引向竹林深处,那里有座小亭。
  “大帝是想向在下打听那混沌之地的玉灵吧?”
  殷山暝跟着璞陀来到竹林掩映下的独亭,落座。亭中的石台上摆了两盏茶,飘着热气。
  “这是用百年竹青煮的热茶,不知大帝可否品鉴一番?”
  璞陀知晓殷山暝的来意,却并不打算开门见山顺着他的话题聊下去。
  殷山暝也不急,拿起杯盏轻呷,竹叶的清香顿时在口中回旋,好似清风吹拂,涤荡素心,初尝微苦,回味香甜上涌,在口鼻奔腾。
  “......好茶。”
  璞陀见殷山暝眉宇舒展,轻笑一声,“大帝懂茶。这茶就如人生,开始时苦涩难咽,只有经历沏泡后才饱满清香,历经起伏跌宕,终是淡定平和。有人执念太深,以至于成了心魔,陷入迷途,迷失在混沌。有人看淡生死,淡视一切,似乎刀剑难伤,其实心底一隅早已有了归属。”
  璞陀看向殷山暝,似乎看穿一切,眼神平静自然。
  殷山暝知道他话里有话,只是没有想到如此直白,刚舒展开的阴郁又聚集在眉间。
  “大帝与那玉灵曾相伴千年,也因一时疏忽分离千年,千年,沧海也可成桑田,人心亦可成黄土,我曾想化渡他心中的偏执,不愿他被心魔掌控,可惜他执念太深,已经无法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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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璞陀像是沉浸在了回忆中,眼睛看向殷山暝却像在看别人,眼神柔和又复杂。
  临走时,璞陀对殷山暝说了一段话。
  “容凌既然执意要留在大帝身边,那我希望大帝能好好珍惜这份缘。您是系铃人,也是解铃人。”
  “还有,在我遇见容凌之前,便已成灵千年,所以他在混沌之地,已待了两千年。”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阵阵闷雷,在殷山暝心头的天空隐隐作响,许久不绝。
  两千年......三十六重天的人为何说容凌才启了灵智不过几天?
  初见容凌,他身上丰沛的灵力和那次他施展出的印法的确让他起了疑心,也能推断出容凌绝不是刚化形的灵体。
  只是,他没想到会是两千年。
  混沌之地乃天谴之地,凡是在那的生灵不但要面对其险恶的环境和其他生灵的威胁,最主要的,还是来自三十六重天的天雷劫,每百年降下一次,每次共有九十九道,被击中的生灵,即使侥幸活下,也不可能在短短百年间恢复,所以在第二次天雷劫降下时,绝无生还可能。
  两千年,二十次天雷劫,容凌是怎么撑过去的?
  *
  酆都大殿一如既往地安静,却又太安静了。殷山暝批着奏折,脑海里却一直反复地回响璞陀的话。
  “稽康,容凌现在何处?”
  “......回大帝,他,去了人界。”稽康不敢抬头看殷山暝的脸色,估计不会很好看。
  “知道了,下去吧。”
  不出殷山暝所料,容凌果然去了人界。
  那铜钱铃就系在容凌腿腕上,凝了一丝他的灵识在里面。
  只要殷山暝心神一动,就能知道他的具体方位动向,也能在容凌遇到危险时向他发回信号。但殷山暝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追踪容凌的想法。
  “大帝应该清楚,混沌之地不出劣品,容凌既然能在那里度过千年,除了先前我的庇护,剩余的几百年都是他一个人。”
  “容凌在混沌之地连个好字都挨不上边,却愿意待在大帝身边装个好孩子,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
  殷山暝侧目看向身边的小椅子,空荡荡的。
  “这可不算好孩子。”
  *
  风雪如刀割在脸上,凛冽的寒风呼啸从耳边刮过。
  容凌穿着那套金锦银绣右衽衣,外面披着厚重的醒目鲜红绒披,行走在苍茫大雪中。
  他褪去了伪装,容凌恢复成年的模样,但纷扬而下的鹅毛雪依旧在眨眼间就淹没了他的小腿肚。
  饶是容凌丰盈的灵力护体,也依旧抵挡不住刮骨的寒意,他紧了紧绒披,继续向着雪山深处走。
  “狗.日.的,那个臭小子干嘛非要住在这啊!快冻死老子了!”
  “你少说点话,等会真冻死了,我可不帮你收.尸。”
  “你......”
  细碎的说话声顺着风声传入容凌的耳里,平静的脸上有了一丝波动,他加快了脚步,最终在山腰一处小洞穴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鲜红的披风在雪中几乎是一个移动靶,山腰上的两人还未看见来人的脸,光瞧见这件披风,兴奋之情就溢于言表,摇着手大喊:“玉祈!”
  容凌听见久违的名字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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