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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徐烁下意识挡了一手,然而这种讳饰显然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宋之楠了解徐烁就像了解自己,眨眨眼就能猜出来你十个字里哪几个字是违心的。
  “怎么弄的?”宋之楠问了两遍,拿开他挡在伤口上的手。
  徐烁知道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瞒下去了,但也没必要把董让的事说出来,反正已经解决,说了也是徒增烦恼,“走路没看清,划拉在木板上了。”
  宋之楠注视着他的伤口,指腹碰了碰周边尚好的皮肤,没揭穿也没点破。
  梅一整个校园设施都是完备安全的,哪会有木板可以划拉出这么长的口子?齐整的地面绿化的草地,来个平地摔都不见得会伤成这样。
  “确定要骗我?”
  徐烁蹙着眉,终是妥协:“钉子划的。”接着又补充,“和董让有点矛盾。”
  宋之楠触碰他脚踝的手倏然一顿,立起身子,“去教室等我。”说完也没等徐烁给出反应,快步离开。
  徐烁见他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不知道是要干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地回教室等了几分钟,周遭有吃完晚饭的同学们陆陆续续回到教室,调侃的话语或是互相姗笑,打打闹闹间透着属于学生的书香气,徐烁头一次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的确格格不入,校园这么白炽的地方,他站里面就是独一个黑色,好像除了等宋之楠就没其他事可做了,无论是何种形式的等,就这么等着又快过了个三年。
  “收书包,去医院。”宋之楠回到教室后立马吩咐徐烁。
  “干嘛去医院?”徐烁见他一本一本地把书塞进背包,心里一揪,愣怔问:“你怎么了?”
  “是你,不是我。”宋之楠指了指他的脚踝,“得去医院打破伤风,已经给老师请假了,我陪你去。”
  徐烁听完放松下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差点吓得他一身冷汗,忙拉住宋之楠,“这点小伤,擦点碘酒就行了,你还是老实待学校上课吧。”
  宋之楠丝毫没动摇,将他书包放在课桌上,“赶紧。”
  犟不过,徐烁只能依了,收了书包两人出了校直奔医院。
  打完破伤风直接回了家,晚上的四节晚自习两人算是翘掉了。
  徐烁一路上絮叨了好一会儿,依老刘的话说就是,这四节晚自习放宋之楠身上可是好几个钟头,转化了那可就是好几分,高考时候压的那可就是好几万人呢。
  “要不咱还是回去上课吧?”徐烁直念叨到小区门口,巷子中如冰渣子似的凉风刮来也没能堵住他的嘴,宋之楠一路只是沉默地听着。
  等了会儿电梯,见一直停在某个楼层没动,两人决定走楼梯回家,好在楼层不高,就当是冬天锻炼身体了。
  两双运动鞋踏在大理石上只有闷闷的响,徐烁走在宋之楠前头像个开路人,每层的小窗口倾泻而入的光线像是施舍,连个破瓷碗也无法装满。
  常年没人走过的地板被惊起一层灰尘,快要糊住人眼,楼梯一阶一阶的,甚至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落脚。
  徐烁走得越来越慢,愈来愈缓,直到停下。
  因为,听到了两道声音。
  女声。
  一个苍老一个却带着少妇的尖利,泥巴与腐烂青苔的碰撞,像是快要吵起来,锅子与锅铲叮叮当当似的。
  一个是奶奶……另一个,或许是自己妈妈?
  但这只是徐烁的猜测,后者他已不太熟了,光听声音怕是辨识不出。
  身后的宋之楠也跟着停下,不算亦步亦趋,但两人都默契地没说话。
  “没多久就要过年了,餐馆得放假,有将近半个月没钱进账。”奶奶的声音传来,“你做妈的再怎么说也有责任,孩子们都在上学,撒手可以,没说不让你撒手,但钱不能不拿!”
  “说了没钱!没多久我可就要结婚了,哪儿来的钱给他们!您儿子留给您的钱难道还不够用?找我要?我难不成到天上替你找神仙要去?”
  奶奶听她说结婚就来气,据说二婚对象还是自己儿子在世时就勾搭在一起的那个烂腿!
  “有你这么当妈的吗!你看看全天下有谁是像你这样当妈的!”
  “行了行了!”女人用力过度的喉腔嘶哑声刺得耳膜一颤,“我今儿来就是找上次掉这儿的丝巾!没找到我就得回了!没功夫听你一老太婆在这儿叨叨叨!我还是那句话,您儿子的钱您要是只给您亲孙子花那一定是够的!宋之楠不死就行,难不成还金衣银裤地供着不成……”
  后面的语句全模糊了,女人尖利的声音在宋之楠的耳朵中如墨汁入清水,变淡、再变淡,直到沉寂无踪。
  随后还有更过分的话,但只有三个人能听见,奶奶,那女人以及徐烁。
  而他宋之楠此刻唯一能听到的只是嗡嗡声,仿佛放了个海螺在耳边。
  其实不是,是徐烁带着暖意的手弯成了半圆,堵住他的听觉,似乎觉得这样就能堵住真相,到底是谁在掩耳盗铃,可能是所有人。
  “有我在,宋之楠,我会一直在。”徐烁确定宋之楠已经听得一清二楚,所以此时除了说这句话就只剩下无措。
  瞒了这么久,瞒得好像所有人都在受委屈,结果还是被戳穿了,像颗装了彩纸的气球爆裂在半空中,而他除了在惊吓中愣怔地望着已别无他法。
  心脏咚咚咚地跳着,有拳头正从内而外锤他胸腔。
  徐烁不敢再作声,他承担不起宋之楠可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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