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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流的衣领问他:“你和之前的我是什么关系?朋友还是敌人?”
  然而谢逐流远在天边,没有办法回答他。
  顾禾心乱如麻,那厢阮山白不动声色望了他半晌,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可他还未来得及动手,魏平安突然推门闯了进来:“陛下!朝臣们在勤政殿外聚众请旨,都跪了好一会儿了!”
  顾禾一脸愕然,而魏平安又结结巴巴补充了一句:“是......弹劾谢大人欺上瞒下,结党营私……”
  顾禾霍然起身,嘴角紧抿:“走,回宫!”
  “陛下!”阮山白伸手拦住他,望了他半晌,“万望陛下不要轻信一人,而应当以万民为重才是。”
  顾禾面无表情:“朕不需要你来教,阮山白。”
  他说着扬长而去,衣袂翻飞,阮山白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他握紧手中的利剑,心想:差一点点,可惜。
  可是为什么不早点下手呢?
  因为知道皇帝软弱?因为他看起来还是个小孩?
  还是因为他遇刺时的果决,理政时的机敏,待人时的宽和?
  顾禾啊顾禾!阮山白心下苦笑,你可真不像顾家的人。顾家几代皇帝,没一个手上不是血债累累的。
  你若像他们一般,我背上弑君的恶名也就罢了,总归是为民除害;可你偏偏,你偏偏仁义至此!
  这叫我怎么下手呢?
  他轻轻靠在栏杆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阿绮悄悄走了过来,低声道:“公子,北边传来消息,赵政在守山海关,潇湘又在北境营中......这,这会不会出事?”
  阮山白出神了片刻,答非所问道:“他们中总要死一个的,阿绮......”
  顾禾一路回到勤政殿前,大殿外跪着的群臣见了他,都开始义愤填膺地陈诉起来。
  这个说国库券一事,谢逐流散步虚假谣言,把玉京重臣富商玩弄的团团转,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个说谢逐流刻意提拔他的亲信,打压反对者,在朝堂内外都掀起腥风血雨,简直其心可诛。
  还有说得更夸张的——刘全激动的脸红脖子粗,痛心疾首道:“陛下,如今玉京中已经是只知谢相不知皇帝了啊!陛下威严何在!”
  顾禾刚得知被谢逐流这家伙用一张面具瞒天过海了这么久,再被一群人这么一提,怒从心中起,冷冷训斥道,“尔等不去处理公务,跑来宫中号什么丧?!”
  一众大臣们愣了片刻,愤然道:“陛下,谢逐流他——”
  “——他欺上瞒下!朕知道!”顾禾暴躁地打断他,“这是我......朕和他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们指指点点!”
  刘全激烈反对道:“陛下!此事并非陛下二人之事,而是天下之事啊!”
  顾禾慢慢转过头来盯着他:“刘大人,你生怕朕不记得你了。”他漫不经心提了一句,“朝廷官员妄议朝政,是什么罪名?”
  刘全顿时脸色一变,却又眼珠一转:“陛下难道要因为臣今日的劝谏而问罪与臣吗?”
  顾禾冷笑:“你知道朕说的是什么事,那与今日之事无关。”
  刘全装傻道:“陛下何必粉饰太平!陛下若是一意孤行,刚愎自用,宠信那个奸臣,危害的可是天下!”
  他扯着天下的大旗,说的越来越来劲:“此番玉京地动,想来便是君王失德,奸臣当道所致,还望陛下三思后行啊!”
  诸大臣们不知刘全在天香楼中和皇帝起过冲突,还以为他是真的一心为国,于是纷纷赞同,一时场面骚动起来。
  顾禾被这前前后后的事气的说不出话来,厉声喝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朕赶出去!”
  侍卫们一面应诺,却只是犹犹豫豫地看着这帮文官大臣,不太敢下得去手。
  顾禾从未如此怀念秦少英和龙骧卫,一时站在殿前,明明是众星捧月,却觉得孤立无援。
  他深深吸了口气:“朕平日还是太宽待你们了些,一个个闲的没事做,政务也不处理,又是打架又是劝谏。”
  顾禾压抑着怒气,冷冷道:“行,你们要在这跪着,那就跪着吧。”
  他说罢拂袖而去,不再看众人一眼。
  顾禾走进殿中,缓缓坐了下来,望着烛火出神。
  他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论起说话难听,这帮大臣们根本不算什么。谢逐流说的话,那才叫一个让人烦。
  但顾禾却从未从他的话中感受到恶意。不像今日,他宛如与众臣互为死敌。
  真心还是假意,为公还是为私,见的多了,便自然感受得出来其中的区别。
  他想到了第一次见到潇湘时,他说的一句话。
  那时他刚把顾禾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躺在他身边笑道:
  “陛下不必再担心,往后有我陪在陛下身边保护陛下。”
  保护我?
  是的,他是来保护我的,顾禾心想。
  朕的潇湘夫人,朕的爱卿。
  作者有话要说:
  我现在无比后悔没有早点弄大纲......给你们讲个鬼故事,这本书直到六万字都是没有大纲的(。
  其实我的设想中阮山白这条线有很多可以写的,但是.....
  啊呜呜呜呜,是我太腊鸡了(哭


第57章
  十月初八, 立冬。山海关外。
  正是子夜时分, 四下无人, 唯有空中一轮孤月清冷如霜,夜幕中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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