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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说八道,”盛勤勇一掌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道:“这是哪个王八蛋给他出的主意?就他大字不识一个的流氓,懂什么义务?懂什么婚姻法?当年推我们出去的时候把我们当做子女了吗?”
  盛华娟没见哥哥这样大发雷霆过,顿时惊恐地泣不成声。
  看着妹妹无助的样子,盛勤勇强令自己冷静下来,叹着气说:“娟子,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不会让你稀里糊涂的嫁人的。你读不进去书就留在家里照顾阿志,等哥哥以后工作了就接你们出去,将来给你找个好人家再嫁也不迟。”
  他边说边起身拿过背包,掏出一个厚实的文件袋放在桌上。
  “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开这些证明,”盛勤勇按着文件袋说:“我已经成年了,可以申请做你和阿志的合法监护人。”
  这些年里,每每路过自己被石头砸中的那个地方,黄业林都会停下脚步回想一番当时的情景。
  看医生的钱他早就攒够还给陈老师了。学画很苦,陈老师一直没有放松对他的监督,黄业林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挑些练习作品给他寄去,几个月前陈老师还特意抽空飞来C市陪他参加了美院附中的招生考试。
  虽然只教过他半年,却是改变他一生的人。黄业林很多年后才明白,和陈老师坐在小操场上谈心的那个早晨,对他有着怎样的意义。
  这些年村里的生活越来越好了,可离开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年初开始,黄有正卖了家里的羊,筹了些钱在镇上做了点小买卖,这一回他踏踏实实勤劳肯干,努力便有了回报,过几年等黄小丫上了初中,黄业林一家也要搬到庆和镇上去了。
  如今走在村里,几家人一起劳作、亲亲热热高声吆喝的景象不复存在,漫山遍野的田地荒了一片又一片,只有坐在田边的老人还望着远处的山脉低声地哼唱着歌谣。
  第二天一早,黄业林就背着画板和笔出了门,还带着黄帅奶奶给盛勤勇兄妹烙的饼,还有六组几户人家拿的腊肉和玉米。
  快走到时,远远就看见核桃树下站着一群人,被围在中间的,正是盛勤勇和他身后的弟妹。
  黄业林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感到心里一紧,连忙快步走了过去,还没离近,就听见阿措曲比大声地嚷嚷着:“啥子封建迷信!读了两天书就了不起了是不是?老祖宗定下规矩的时候!你还是连个卵泡子都不是!”
  阿措曲比身后站着几个人,黄业林觉得面生,他偷偷问站在外面的大娘:“这是在干啥?”
  大娘也不避讳黄业林还是个小孩,大大咧咧地说:“阿措曲比带人抢婚来咯。”
  “啥子?抢婚?”黄业林一头雾水。
  没等大娘回答,又听村长的声音传了过来。
  “哎呀...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撒,赤尔你把刀放下...”
  黄业林一听,赶紧拨开人群钻了进去,果然看见盛勤勇手一手握着杀猪刀,一手护着身后的盛华娟,一旁的盛勤志已经吓傻了,哭也不是叫也不是,直愣愣地看着哥哥。
  黄业林一个箭步上前,挡在盛勤勇面前说:“哥,你这是做啥?快把刀放下啊。”
  盛勤勇双目黑沉,淡淡地说:“你让开,别掺和。”
  黄业林站在原地没动,阿措曲比又叫唤起来:“你不是要开证明吗?你拿什么证明你能养活他们?”接着又对盛华娟喊道:“小娟儿!阿爸没骗你撒!人家把聘礼都送过来了!你怕啥子嘛!多大的人了!早晚都要嫁!听话!过来!”
  村长也跟着说:“赤尔,你别乱来,你还在读书,这个啥子合法监护人,那得有能力抚养被监护人才能当啊,你说这个证明,我咋给你开嘛...”
  盛勤勇想反驳,却找不到合理的措辞,一时气愤地说不出话来。
  阿措曲比见他不敢回应,煽动旁人道:“赶紧绑了走,还磨蹭啥!”
  那几个生人看打扮都是黑彝,也不怕盛勤勇手里的刀,闻言便要上前去抢,仗着人多在混乱之中夺了盛勤勇的刀,盛勤志也被推到在地上。
  盛勤勇顾了这头顾不到那头,眼看盛华娟被拉走,黄业林从一旁冲了出来,抄着一根不知哪里捡来的木棍,一棍打在了扛着盛华娟那人的肩上,转头对盛勤勇大叫道:“赤尔!快点!”
  盛勤勇迅速从地上爬起,扑上去抱住盛华娟,和黄业林一起把她拖了回来。
  几个黑彝弄不清状况,自己明明是来抢婚的,一般人家的阻拦也都是做做样子,谁知今天遇上来真的了,一个个都莫名其妙地看看盛勤勇,又看看阿措曲比,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好。
  村长在旁边急得抓耳挠腮:“哟喂...这是做啥子嘛...”
  阿措曲比眼下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也没有力气上去纠缠,气急败坏地叫道:“妈了个逼的,翅膀长**是不是!”
  “病成这个逑样子还闹什么闹?滚回去!”
  一声怒吼后,李汉强和盛学路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路叔...”黄业林一见盛学路,赶忙扔了手里的木棍,低着头不敢看他。
  方才喊话的是李汉强,盛学路瞥了一眼盛勤勇兄妹,对阿措曲比说:“别闹了,啥子年代了还抢婚?”
  阿措曲比不服气道:“你装什么好人!要没有人给钱读书,你怕是早把晓燕卖咯!”
  盛学路没理他,转头对村长说:“你也别和稀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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