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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反差得令绿谷十分头疼。
  办公室的同事明显习惯了连续三天出现在绿谷桌上的猫猫物品,连最开始的疑惑都不给他,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苦恼,绿谷苦恼地把东西放在桌底,并且认为,他是时候态度强硬一点了。
  ——虽然不知道您是谁,但我不能平白收下这些。还请让我当面道谢,否则就请把它们带回去吧。
  下班后,东西原封不动放在原处,纸条照常贴在显眼地方,绿谷特意在公司留了段时间,等人走得差不多了,他也准备提包回家,转过身,竟看到拿着外食,准备回办公室加班的轰焦冻。
  远远地,视线相撞,绿谷愣了一下,轰看他之余也瞟到了桌上那一大堆东西,忽然改变路线,朝绿谷这边走了过来。
  “那些东西不带回去?”
  把太多私人物品留在公司的确观感不好,绿谷暗想对方出现时机也太巧妙,点点头……又摇了好几下,也不知道回答到底是怎样。
  绿谷忽然想起对方晚上得加班,会留在办公室到晚上九十点,加上明天一大早又是分社会议,轰要在会议上做总结,因此得早到。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绿谷正对轰的双眼,局促地说出了自己近几天的担忧,包括租下的公寓不准养猫,而公司又有租了同一片公寓的同事,所以必须得隐瞒自己捡猫偷偷养的事情。
  “……就是这样。如果轰君注意到是谁的话,能告诉我吗?”
  对方答非所问:“只要是对方想要的,什么报答都可以吧。”
  绿谷:“什么?”
  “不用钱,也不用请客。既然对方愿意送这些东西给你,足以证明,他也是非常关心前辈捡到的那只猫。”拎着便利店塑料袋,轰说话时表情平静,“告诉他猫的情况吧——我认为,它比感谢的话,还有物质上的回报更重要。”
  回家途中满脑子都是轰焦冻的话,等到钥匙扭开房门,看到小家伙有活力地朝自己跑来时,绿谷才清醒过来,把手里的公文包和一大包东西放在地上,伸手揉了揉荞麦面的脑袋。
  如果按照自己原本的打算,纸条上冰冷的客套话,可能会伤害到想对猫咪示好的那个人,即使随意收下陌生人的东西是不太好,可也有比直接要求归还更循序渐进的方法。
  “又被帮助了……”绿谷坐在玄关上,盯着随自己手指不断活动爪子的荞麦面,“轰君真的是个很温柔细心的人啊。”
  荞麦面翻过身体,似是听懂绿谷的话,左右来回甩甩圆圆脑袋。
  “你也受到了很多人的照顾呢。”绿谷笑着说,“我们去吃晚饭吧。”
  除去惯例的道谢,绿谷用更委婉的语言表达了自己收到东西的困扰。而比起一两句的客套话,他写了很多荞麦面的情况,但大多都是宠物医院的医生讲的。事实证明,它带来的效果比单单的道谢更明显,至少绿谷隔日没有收到堆满桌面的猫咪用具,而得到的回应卡片上,也出现了更多不一样的话。
  比如养几个月大小猫的注意事项,和一些玩具的使用方法。绿谷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养猫经验,但他还是把遇到的问题,和荞麦面有时做出的特殊反应一并写了上去,然后得到了对方简洁明了的回答……但更多时候,他还是建议绿谷,猫咪有不良情况,应该及时去医院找医生更为妥当。
  时间长了,那人照顾的对象从猫咪扩大到了猫咪主人,工作生活如何,最近心情怎样——两边胆子都在慢慢变大,那边会擦着边问,绿谷也会模糊地给出回答,却在涉及私人感情的问题上止步,好像一道不可触碰的最终防线。
  绿谷会在下班时把纸条贴好,不出意外,第二天上班他都收到对方的回复,写在一成不变的白色卡纸上。那卡纸什么花纹都没有,同那人在绿谷心里的印象一样,除了一只将它们联系起来的猫咪,其他都是一片空白。
  也不是不好奇,有时候也会建议对方要不要来看看猫,但被拒绝多了,绿谷也觉得没意思……哦对了,对方之所以知道他养着荞麦面,是因为那天下班刚好撞见了绿谷抱猫回家,是绿谷预料之中的原因。
  时间很快过去,某个早上,绿谷拿着卡片的样子被内田看到,好事的年轻后辈对他不怀好意地笑笑,大声问。
  “前辈是恋爱了吗?!”
  “啊?”绿谷放下卡片,周围骚动起来,他赶紧否认,“我没有在谈恋爱哦。”
  “但前辈最近心情不错哇,刚才的卡片是情书吗?”
  绿谷苦笑着摇摇头:“都什么年纪了,哪里还有情书……”
  “可前辈的表情很好哦。我要是摄影师,都想把前辈心动的样子拍下来了!”
  后辈继续打趣老实前辈,绿谷觉得不好意思,脸上保持笑容,手上却重重拍了几下内田的肩膀,提醒他住口。
  内田躲着绿谷的“攻击”,两人都不知道轰焦冻是何时出现在旁边,又听到了多少,绿谷赶紧低头给人打招呼。
  说回来,上次对方肯倾听自己的烦恼并给出帮助,他还没有对人道谢……
  “上次的事情……谢谢轰君。”见内田回到位置上,绿谷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按照您的方法,和对方写了很多关于猫的事情……”
  “那就好。”轰看着低头道谢的男人,即使回应单薄,表情却比方才要温柔许多。
  “非常开心,像两个人在一起养猫一样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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