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周末,早上阳光透进来,把窗台照得暖洋洋的。
沉纪雯披着件家居衫,捧着水杯靠在窗边看楼下。
“又一户搬进来了。”她说。
楼下停着辆搬家公司货车,几个工人正往楼内抬箱子。
“这栋楼好像满得挺快。”她随口感叹,“我们那时候算早搬的。”
她顿了顿,回头望了沉时安一眼:
“你知道为什么这栋租金比旁边那几栋都便宜吗?”
他正坐在在沙上翻财经杂志,手肘支着扶手,闻言只淡淡地回了一句:
“可能是新楼打折吧。”
语气像在回一句“天气不错”。
她“哦”了一声,也没放在心上,继续看着楼下移动的人影。
他懒洋洋地翻了一页纸,眼皮都没动一下。
“我下午去图书馆,”沉纪雯边走回卧室边问:“晚上和朋友去吃饭,要给你带什么吗?”
“不用,我昨晚有剩的。”
“好。”
下午,她出门后,沉时安坐在餐桌前看表格,桌面被台灯照出一块温白的光。他没开客厅灯,整间屋子静得像是没人住。
电话响了。
他接起,是家政公司的人,声音礼貌,却显得有些不熟练。
“您好,请问是沉太太吗?我是上门打扫的人员,临时调班,刚接到地址,这边想确认一下明天十点还来吗?”
沉时安没有立刻说话。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见他没回应,以为是打错了电话:“啊……对不起,我是说,请问是沉太太吗?”
他靠着椅背,眼神落在对面她平时坐的椅子上。
“她不是沉太太。”
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那头明显愣了一下,忙说:“啊,对不起!我看之前记录是女士接的门,还以为……”
“明天十点来。”他打断她,语气不冷不热。
“好的,不好意思啊先生。”
他挂了电话,把桌上的表格合上,指尖在纸面轻轻压了两下,没翻下一页。
这时门铃响了。
他没动,只过了几秒才起身,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Edward。一身冷风,外套扣得很整齐,神情不像寻常那般从容。
“我没约你。”沉时安语气平淡。
“我知道。”Edward顿了顿,把怀里一个档案袋举了举,“送个东西就走。”
沉时安看了他两秒,没有让开身,只伸手接了过来。
袋子里只有叁页纸。
他没翻,只问:“又想借我什么?”
Edward声音压得很低:“上次你留的那套结构,我们那边搭出来了。落点香港,用的列支敦士登转一道,再接东欧资金。”
沉时安垂眼看着袋口。
“缺人?”他问。
“缺个干净法人,也得控得住节奏的人。”Edward顿了顿,“我们那边没那么合适的人选,你的名义刚好够用。”
沉时安指尖敲了敲袋口边缘,没有立刻回应。
Edward声音压得更低:“这次不碰你的线,技术也不插手。你主导,我们只是跟你兜个底。”
“时间点定在明年一月。”他见沉时安还是不出声,继续道,“十号之前可以落,资金那边会配合。”
他站在门口,没有进屋。风从他肩侧绕进来,带着外头细碎的凉意。
沉时安点了点头,却仍没表态。
“我会考虑。”他说。
然后干脆地关了门。
一声轻响,把门内门外隔得干干净净。
袋子他随手放在玄关鞋柜上。
几天后,他开始搭建一套新的壳架构。公司名叫EastwellCapitalLimited,注册地址挂在伦敦某间法律事务所楼上。
这是他为自己掌控线路而设的第一块棋盘。
晚上气温要更低一些,书房里暖气开得不高,玻璃窗起了轻薄一层雾。
沉纪雯回家后收起学校内容,在看一份新收到的欧氏资金调度草稿。最近她经常向母亲的秘书索要这些不太涉及核心的文件作为学习的材料。这类企业资金流线她在欧氏碰得不算多,这学期开始,她就有意识多补这一块。
她看得很快,第一遍通读不到五分钟,第二遍开始划线做笔记。
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指在“资金回流安排”那一页停住,眉头逐渐拧起。
数据没问题,结构也合理。她盯着那段文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某种“拐得太快”的处理逻辑让她隐隐不安。
她迟疑地圈了一行,咬着笔帽,认真判断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她看着实在纠结,眉心都皱成了川字。对面,沉时安合上了本子,轻声问:“出问题了?”
沉纪雯盯着文档几秒,衡量着要不要开口。其实这里头没什么真格机密,甚至不是最终版本,但毕竟是企业内部资料。
最终还是说了:
“如果一笔回流资金被挂在壳公司名下,然后直接转汇至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