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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八哥。八哥不理这鲜红透亮的小玩意儿,逮着季伯琏补服上的狮子眼睛狠啄。
  季延风晨练回来,拿鸡毛掸子点点季伯琏的屁股,“刚从南海运了批珍珠,都是上品,你挑些个好的给内阁、兵部、皇后送去,多说点好话,别提名把你扔江北去了。”
  季伯琏得令,找乌木盒子连带着夜明珠一起装了,让小厮放到车上,自己去书房换扇子。出来时,八哥正服服帖帖让季延风给顺毛。
  天渐渐热了,又没到开冰库的时候,季伯琏被补服严严实实捂着,额角都出了细汗。
  “老季。”季伯琏一手扇风一手抹被啄出坑的补服,“我说你也得学着看开点儿,总不能一直靠这些把我扣在江南。等那群胡虏野人过了江,到时候别说是我,你说不定都得蹦跶两条风湿腿扛刀去。”
  每次季伯琏不叫爹改叫老季,就是要难得正经起来讲道理。季延风一鸡毛掸子抽过去,眼睛瞪如铜铃,“竖子放肆!我跟你娘就这一个儿子,你想死在那儿让老季家绝后?”
  季琬从帘子后探出脑袋,“哥,你别气爹了。爹都是为你好。”
  “好琬儿,胆儿肥了,敢训你哥。”季伯琏推门出去,抛下句狠话唬人:“我今儿就物色物色好人家,明天抬轿子来叫你嫁了了事!眼不见心不烦!”
  季琬心知他只会占点嘴上便宜,一点也不怵,朝季伯琏远去的背影吐吐舌头,从里屋端了银耳莲子汤出来,给季延风顺气:“爹,哥说的也有道理,你总不能让他挂个副总兵的名,吃皇粮不出力,这不是要遭人骂的么。”
  季延风心道儿子傻,女儿也跟着蠢。有这话怎不当着季伯琏的面儿说,弄得里外都不讨好,也真是一家子出来的兄妹。
  ·
  宋其景在抽查太子背《礼记》。背错了,也不打,叫他下去抄到会为止。
  太子叫宋广贤,单字行。
  公公迈着小寸步,报季伯琏求见。
  宋其景脸色不悦,叫他在外面候着,跟太子一人吃一碗冰镇过的酸梅汤消热,才姗姗来迟。
  季伯琏立在柳树下扇风。季延风不叫他来找宋其景,怕人猜忌,可季伯琏管不住自己的眼,自然也管不住腿,一天不逮着宋其景看十遍八遍就浑身难受。
  今天他拿的是把银骨扇,精致小巧,女子多用。原是季琬的,可季伯琏握在手中觉得十分凉快,明着抢来,一掷千金,求华霜小姐再提“清凉”二字,是打算拿着它消暑了。
  季伯琏把扇子贴到额头上,嘴巴呼哧呼哧喘气,“皇上,今年天热,不如早些发冰。”
  “端午发冰,这是规矩。季卿要是觉得热,大可不必每日大费周章到这御花园来。猴子捏绣花针,可不就是给躁热的么。”
  季伯琏咂咂嘴。这皇帝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软,唯独这嘴巴毒的厉害,损起人来毫不含糊。若是到了朝堂之上也能这般伶牙俐齿,便不至于受了那帮老狐狸的欺负。
  宋其景瞥他一眼,继续道:“热出了病来,朕叫太医给你治。”
  季伯琏狂扇风,“伯琏这病,太医瞧不好。哪怕叫那些神医再世,也得束手无策开不出方子。”
  “什么疑难杂症?说来听听。”
  “倒也不是怪病。相思病,得见着人才能好。”
  宋其景脸色霎时比两人头上的柳条还绿。“哪家的姑娘?合适了朕给你主婚。”
  季伯琏嬉笑道:“没有哪家姑娘。伯琏这不是自食其力,每天来御花园见皇上您么。”
  宋其景花了三秒钟消化这句,脸色由绿转黑,一声怒喝,惊了栖在柳枝上的黄雀:“大胆!”
  又觉只这一句不够泄愤,再骂道:“放肆!”
  天热让人昏睡,侍卫惯常在御花园外候着,没听见天子被人辱了。季伯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往前靠了些,“伯琏见皇上第一眼就被勾了魂儿去,简直要不知道怎么喜爱才好。吃饭吃的是龙须面,梦里也是游龙戏凤……”
  宋其景听他这大言不惭,气昏了头,抬手打在季伯琏脸上。“你!你把朕当狐狸精!”
  季伯琏侧身躲过耳光,反倒是捏了那纤细手腕在掌心摩挲。宋其景刚从书房里出来,身上冰镇酸梅汤的凉气还未下去,手腕握起来就跟快羊脂白玉似的,季伯琏碰上了就不肯撒手。
  “哪里是狐狸精!且不说您是天上龙子,是狐也得是狐仙!好皇帝,人生在世不就图个乐字?这‘不举皇帝’全京城传了个遍,总不会是凭空造谣。女人不行换男人,伯琏真心待您好,只要一个笑脸,立刻踏马过江给您平定天下……”
  宋其景何曾见过此般泼皮无赖,硬生生把手腕从铁钳中拔出,浑身发抖:“乱臣贼子,以下犯上!今日不撕烂你那张喷粪的嘴!来人!拉下去打五十大板!”
  季伯琏把心中情愫一吐为快,量五十大板打不死人,顶多趴着睡几天觉。他将扇尾吊着的银坠子取下扔柳树上,腆着脸皮道:“从今日起伯琏的心意便在这柳树上安家。这坠子一日不掉,伯琏便等皇上您一日。后几日屁股疼走不动路,让它代伯琏望着上书房,聊解相思之苦!”
  偷懒的侍卫过来捉人,一左一右将季伯琏叉胳膊带走。季伯琏脚后跟在地上划拉出两条土沟,两只眼睛还对着宋其景挤来挤去。
  宋其景狠狠踹了柳树一脚。
  公公不明所以,只猜到是季伯琏惹皇上发了龙威,赶快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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