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

样。”
“在‘爱’与‘热爱’间可是隔着一座火山的。”甚至不止一座,烟雾镜想。
“或许是那样吧。”羽蛇的回答显得含混,而烟雾镜已经明白,没有什么能阻止羽蛇新的行动。
这次落子不为别的,不为他们的斗争,亦不为在棋盘上占据优势——只是单单纯纯,为了他自身的私欲。
为了他口中的那个词。
——所以,归根结底,爱是什么?
烟雾镜不理解,他亦不需要理解,神祇自始至终是任性的生物,他们任意地改变自己的心意,如同他们任意地歪曲着过往的时间。
他有妻子,四位,后来的阿兹特克人会用最美的女子来请她们降临于身,再让那些美丽女子在祭礼上扮演重要的一环。
那么——他爱她们吗?会对她们低述着爱语、会因她们的一举一动而怒而笑吗?
瓜特穆斯爱他的妻子吗?当他流下一边金一边银的泪水时?
科尔特斯爱玛琳切吗?当她为他诞下既黑又白的孩子时?
……当羽蛇将天上的玛雅修尔带往地面时,他爱她吗?
所谓爱情终究是某种不可知之物,一如烟雾镜眼中望不见的那些未来。
但它理应不是那样的东西,它应当在棋盘之上为了即将到来的过去而竭尽全力。
他试图挪动它,却发现那里总有些什么坚固不变的东西不受它的影响,它是全然隐藏在棋盘之外的,在时间的洪流中与他们一道沉浮。
“羽蛇。”他忽然开口,还是青年模样的风神回过头,困惑地注视着他,“要是你被米克兰特库特里解决了,棋局会变得相当无趣。”
羽蛇冲把着他笑了笑。
“我不会再输了。”他说。
可他最终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烟雾镜也是。
在一场没有人真正获胜的棋局中,他忍不住回想事情究竟是从何时起到了这副田地。
他觉得他永远找不到答案,只能任由过往与未来散落在他脚下的星河之中。
但他或许已经知道了另一个问题的答案。


(二)


“你觉得玛里纳奇托爱你吗?”羽蛇问左蜂鸟。
被问到的人微微一愣,又很快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我想她恨我。”
“也是。”羽蛇露出微笑,“你掏出了她儿子的心脏。”
他们一起望向远方,在那里风正聚集成一团,为维拉克鲁斯沿海平原带来季节性的骤雨。
雨水会汇流成河,河水会流入湖泊,滋润那些由灯心草编制的田地。
“将来人们会在湖上建筑起城市。”左缝鸟说道,“他们会在那里繁衍生息。”
但现在还远没有到那个时候,预言中太阳的更叠还未到来。
他只是将设置在他棋盘上的障碍丢向了地中,那颗跳动的心脏最终变成了蔚蓝的湖水。
而照耀着它的太阳暂且还不属于左蜂鸟,它甚至还不属于羽蛇,烟雾镜暗淡的太阳在半空中运行,散发着黑曜石一样的光芒。
羽蛇抬眼望向那个太阳,阳光黯淡得甚至不能在他的双眼中激起光芒。
“他不适合。”然后他说道。


预言曾说,所有的太阳都终将毁灭。
从第一个升上天空的黑曜石之日,到最后一个陨落于世的运动之日。
报世界变幻,流转是这个世界与诸神命运唯一不变的定式。
——然而。
尽管预言说了它必将毁灭,却从未规定它在何时何地由何人完成。
左蜂鸟前往天空,他望见风神在那里望向远方,见他到来,翠色的蛇身渐渐化成了青年的模样。
“很少在这里看到你。”他说。
“说到底,我的权柄唯有在地面才生效。”左蜂鸟回答道。
只有人类才会发生战争,而诸神,他们往往用棋子来代替争斗,他们改变过去让彼此受到影响,他们的斗争是时间的游戏。
可是,当羽蛇说出那句话时,有些什么在悄然改变。
他决意要由自己来完成毁灭与下一次循环的开始,这决定既在棋盘之上,又在棋盘之外。
左蜂鸟扭头望向,只看见了他眼中黑色的太阳。
黑色是死亡的颜色,而羽蛇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考虑这件事的呢?
战神暗暗地思索。
那位位于西方的神祇,人们谓他为白色的创造之神,他赋予死物生命,他将死者带回到阳间。
左蜂鸟曾见过他创造事物的姿态,后来他为了那些造物甚至从天上带来了使人迷醉的植物。
可怜的玛雅修尔——她的残肢在地上长出数不清的新株,她用乳房哺育了无数快乐与不快乐的神祇。
若非翡翠裙怜悯,否则帕特卡特尔也不会诞生于世,为她带来些许慰藉。
烟雾镜说,做出这些事的才是真正的羽蛇。
他对这位神祇似乎有自己的诠释,就如羽蛇对他也有自己的一样。
黑与白。
当他们相遇,所有的事情都开始摇摆不定,所有的故事都在往一个方向倾斜。
那是预言的结果,然而现下的战神暂且不愿去设想那些事,他望向远处,这世界的居民正在暗淡的天光下持续着他们的生活。
“那些巨人会被毁灭。”他想了想,最终说道,“那些造物……会灭亡。”
“是啊……”羽蛇低语着,他露出一个笑容,鲜血淋漓,“他们会死。”
——那些巨人在地上缓慢地行走,他们吃松子,他们性格温和,他们向他人问好,说“别跌倒了”。
羽蛇打算让他们全部死在这个太阳纪。
尽管后来他是如此珍惜自己的造物,甚至为他们浪费棋盘上宝贵的回合。
尽管这位神祇总是被人冠以“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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