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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和”之类的名号。
尽管他在托兰城中,从不要求人们以活人献祭。
可他终归也还是他们里的一员,是属于这天上嗜血诸神的其中一人,他会吞噬被献祭的人们,用他们的鲜血浸润自己的喉头。
他的确是位善神,但“仁慈”之于他们就犹如所谓“爱情”一词在他们身体中的部分般,不可尽说,亦无可尽说。
左蜂鸟转动着手中的火蛇,它绿松石的眼睛仿佛也同样望着远方的天空。
“你会去毁灭。”他低声言语。
“即便这不是我热衷的事,我也会去。”羽蛇的双眼闪烁着暗淡的光,“——这是我的落子。”
“他会回来复仇。”
“我知道。”羽蛇静静地说,“毕竟他是位复仇者,是冰冷、罪恶、苦难与仇恨的化身。”
左蜂鸟失去了言语,羽蛇平静地注视着地平线,他的脸侧
当他以这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时,左蜂鸟知道没有任何事能够阻止他。
能阻止下定决心的羽蛇的事,原本也就不多。
毕竟神祇归根结底是任性的生物,他们以自己的欲望为第一驱动力,通常情况下,他们会做自己想做的。
——所以,羽蛇是冷酷的,终归如此。
爱情与憎恨,热衷与冷漠——所有事都是一个整体的两个方面,在崇敬与信仰,以及不可知的时间流动中倾斜。
有那么一个瞬间,天空中黑色的太阳似乎正望向他们,穿过尚未降临的狂风、洪水以及带火的雨。
而后,棋子就那样落下。
一道长风从地面腾起冲向天际。
左蜂鸟注视着他,许久,直到许多神祇又在他们的过去、现在与未来间添加了许多东西。
直到那覆着翠羽的长蛇又从天顶坠落。
他忽地想起在这些对话开始之前,羽蛇曾对他说:
“虽然人类无法理解我们的时间观,但我们却可以理解他们的——因为归根结底,我们是一样的。”
“什么意思?”他既不明白羽蛇的话,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些。
“归根结底,我们个人的时间仍是一条笔直的线。”智慧之神如是说道,“只能从我们的过去,走向我们的未来。”
左蜂鸟不说话了,他看着羽蛇的双眼。
后者笑了笑,说道:“如果你从未来走向过去,或许会发现一切正在变得更加美好。”
“更加美好吗?”
“是的,没有那么多的毁灭。”


(一)


毁灭,而后新生。
毁灭,而后新生。
毁灭,而后新生。
毁灭,而后新生。
——最终,仍是毁灭。


他们预言,他们改变。
他们改变,他们预言。
他们将对未知之事的言语作为棋子挪动,用造物的信仰堆砌起他们将来新的棋盘。
然而在所有预言之中有唯一一条不施加在棋局之上,它是最古的,诞生于天与地之之间仍只有水的那个时刻,昭示在双神仍未意识到自己能做些什么之时。
它说,这个世界必将会有五个太阳,它们诞生、它们毁灭,而在最后,世界将会进入永劫。
一切似有注定的最终,有意或者无意,就像水正向着低处流去。
不过也许,直到羽蛇的最后一子落下前都无人察觉到这点。
他们的所有一切都是以无意为名的有意,他们的所有都是为了满足他们自身,时间流逝,左蜂鸟仿佛能看见羽蛇在棋盘的一侧对烟雾镜扬起头:
“这次,轮到你来阻止我了。”
傲慢至极。
然后他就此失去踪影。
但棋局归根结底依然是以预言为结,所有的一切都还未必可知。
也许烟雾镜将找到最好的那一招来改变所有事,改变他们的爱憎与回忆,改变那些崩塌的庙宇,并且摧毁一些,也许呢?
他们的未来依然摇摆不定。
左蜂鸟在大神庙上,和烟雾镜一起等待着那个必将到来又还未到来的黎明。
他是战神,他引发战争,他汲取鲜血,他食用心脏;他在献祭中站着望向过去,他知道最后的抗争必将在以他之名的日子里发生,染着鲜红的颜色。
白色是生命,黑色是死亡,而红色是记忆。
在那个日子里,蜂鸟的喙戳穿了未来与回忆间薄薄的纸,龙舌兰的纤维从这一端穿向了另一端。
“你司掌着战争。”那时候的羽蛇说,“无论是创造还是毁灭,你都永远不会改变。”
他说那两个名词时,翠色的眼睛望向了彼方的土地,左蜂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看见了烟雾镜的身影。
羽蛇笑了——总体而言,他其实是位相当爱笑的神祇,只是当他笑时,左蜂鸟往往分不清他在想着些什么。
烟雾镜则截然相反:他嘲弄、他威胁、他向人复仇、他与各方为敌,他虽以石镜为象征,却始终没有石镜那样的冰冷。
“他说要去看看预言起始的地方。”羽蛇说,仍旧凝视着远处,“可惜,一切都还未开始,即便他前往塔摩安禅,也什么都无法找到。”
世界最终还是要有个开始,唯有起始才能带来毁灭。
这一时刻并非由未来所决定,它位在所有时间轴起始的地方,无论哪位神祇都不能动摇它的根本。
它在那里,是所有定点中的定点,是棋盘本身,无法被撼动亦不能被更改。
由它开始才有了五个太阳,棋局与败局,但在一切开始前,羽蛇就这样静静地望着远处必将成为他对手的神祇。
左蜂鸟离开了,他从十三层天的最顶向下走,接连越过各个不同的世界。
他看见西佩·托特克,这位被剥皮者方才才在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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