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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料——
  流淌在他血液中的温度倏然逝去,他在半昏迷中想起那个麻瓜童话:那个赶着雪橇、穿白色毛皮斗篷的女人,她的吻像一块冰……
  邓布利多死了。
  他的灵魂永久地缺失了一半。在那之后,在刺骨的痛苦和冰冷中他足足等待了九个月,才等到了不能提起名字的那个人。可那小子懂什么呢?他是个十足的傻瓜,盖勒特·格林德沃轻蔑地说,“……有很多东西你不明白……”
  “可你真的就明白吗?”回到十六岁的黑巫师在星光中翻身,嘟哝道,“……不,即便如此……”
  他在星光中沉睡,在阳光中醒来。五月的太阳懒洋洋地在咖啡杯的边缘跳动,盖勒特抓起一份报纸,正要就着新闻吞下午餐。这时一只手按住了那份过期的《柏林全德新闻》,巴希达·巴沙特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盖勒特,我的孩子,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不回信呢?”
  tbc


第二章
  巴希达·巴沙特是个难搞的女人,从能够创作出《魔法史》便可见一斑。那本煌煌巨制长达数百页,厚得能砸死伏地蝠,估计除了霍格沃茨的优等生,没几个学生能真正读完。在阿丽安娜那次意外丧生后,盖勒特逃一般地回到欧洲大陆,从此再也没见过他的这位姑婆。
  作为史学家,不知她是怎样评判我的?似乎没有听说她参与书写或修订1920年之后的《魔法史》版本。盖勒特抬起眼睛,假装漫不经心地端起咖啡杯,“您好。”
  “你这调皮的男孩,”巴希达的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你家里人找你快找疯了——”
  “哦,”盖勒特干巴巴地感叹,“听您这样说,我可真欣慰。我还以为他们早把我从家谱上抹去了呢。”
  “你伯父可没你想的那么小心眼,”巴希达坐到空椅子里,给自己要了杯红茶。她在英国待了太多年,早就习惯了英国式的生活,“任何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都会犯错,这个年纪,你们难以自控。好吧,我是见过能控制好情绪的男孩,可也就那么一个。”
  “那一个”肯定意有所指,盖勒特选择无视,“我不会回去的。”
  “——我亲爱的侄子给德姆斯特朗付了好大一笔钱,用于修缮塔楼。那间破教室修不好了,梅林,他们真该好好反思反思,肯定是地基出了毛病。让孩子们在摇摇欲坠的地基上奔跑绝不是个好主意。德姆斯特朗同意你下学期回去,说起来,有几名教授挺喜欢你,他们一致认为你是最聪明的学生。”
  “谢谢,看在金子的份上,他们总算摸了摸良心。”
  巴希达咧开嘴角,“你还是那么招人喜欢。”她伸出手臂,隔着桌子拍了几下盖勒特的头顶,“被开除挺没面子的,是不是?”
  “也许吧。”盖勒特没有躲闪,任凭老妇人弄乱了他的金发。他心不在焉地切开红肠,琢磨如何脱身。
  “——要我说,你也快十七岁了。不如早点定下来……结婚收收性子。”她独自絮絮叨叨,“看来打击是很大,嗯?以前你可是最讨厌别人摸你的头发。”
  “我变了。”盖勒特推开盘子,在下面压上一枚银币,“姑婆,我不会回学校,也不会回家里。我想出去走走。”
  “胡说八道,”巴沙特掏出手帕,“你能往哪去?如今到处不安全,老欧洲已经疯了。听说黑森林里满是狼人和吸血鬼,德国皇帝也拿他们没办法。他毕竟是个麻瓜!喏,擦擦你的嘴,绅士点儿,盖勒特,你也到年龄了。”
  学文科容易不知所云——盖勒特·格林德沃尤其不喜欢文科出身的麻瓜,他们比普通的麻瓜还精神混乱。他抓住那块手帕,三、二、一,手帕忽然放出光芒,在他手中剧烈颤抖,他瞬间意识到上当了。
  “一会儿见。”巴沙特摆摆手,微笑着说。
  曾经纵横欧洲的黑魔王有一个最不想去的地方。他脸朝下趴在一堆软垫中,手中攥着那条绣着花纹的丝绸手帕。这里的空气让他窒息,盖勒特翻身坐起,小小的客厅和百多年前一模一样,塞满了书籍、报纸、靠垫和焚烧香料的呛人气味。木质方桌上点着几支小小的蜡烛,烛光摇曳,那股香气愈发浓郁。
  “你住楼上。”随着“啪”的一声轻响,巴沙特出现在空气中,右手拎着她侄孙的行李箱,“哦,让我看看壁炉……很好,火烧得很旺,蛋糕就要做好了。”
  “我讨厌这里。”盖勒特冷淡地说,扔掉那块手帕,“这里……我想吐。”
  他当然要走。假如再多留一会儿,巴沙特就会请他给隔壁邻居送去坩埚蛋糕。而他就会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黄油蛋糕敲开那扇油漆斑驳的小门,与邓布利多家红头发的长子会面。那之后他们会稍微聊聊天,从变形术开始——总是从变形术开始,伟大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变形术专家。在格林德沃如日中天的时候,开设变形术专栏,除了解答那些愚蠢的问题——让茶杯长出足够结实的腿,毛线帽变成兔子——还提醒他们注意黑巫师的崛起。盖勒特读过那些报纸,他觉得无聊又可笑。
  “那是香料,”巴沙特挥舞魔杖,让行李箱漂浮起来,“十个西可一盎司,非常昂贵。”
  “听我说——”
  “你必须留下。”
  “没什么‘必须’,”那锅蛋糕即将出炉,盖勒特嗅到了香气,他提醒自己冷静,“好吧,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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