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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承认,自己嚼的从来不是菜叶,而是他们口中那些或许从未谋面过的当事人的脊梁骨。
  出乎意料的是关于这场恋爱在成小容面前死不认账的人变成了成鞠。
  “我倒是无所谓,那万一她因为这事儿得个处分可就是一辈子的污点,她唯一出路上那颗绊脚石可不能是我凿的。”成鞠出了办公室回来跟我交流心得,“她是被成小容盯着冲状元的活宝贝,只要我死不认账,这事儿就能大事化小。”
  “你就咽得下这口气?”
  “咽得下是王八。”成鞠瞥了我一眼,一脚踹得桌子角吱嘎作响,“姑奶奶搞不死靳阳那个狗东西。”
  只是我没想到被姑奶奶拉去并肩作战的人不是她哥而是我。
  本着从我哥这里传承下来不议人是非的优良美德,过往那么多次回家路上碰到一身校服的靳阳我也忍着没去打听过半句,直到今天成鞠为她的复仇计划给我做预习功课时才让我对他的家庭有了囫囵的了解。
  我和成鞠在办公大楼门口蹲点三天,五月二十六号的中午,教务处主任照例进行饭后肠道运动的那十五分钟里,我们成功翻窗爬进了此时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从调出靳阳档案到打印出来只需要不到十分钟,在我们把那张薄薄的信息表放进书包准备夺窗而逃的那一刻,拿了一沓厚厚体检表的成小容蹬着高跟鞋进来了。
  我哥把我从成小容办公室领出来的时候天上下着雨,像极了去年生日那天我被请家长的天气。
  眼睛盯着脚尖走路,我把手背在背后,十根指头绞来绞去,以始终和我哥背影保持了半米的距离在他后面划拉步子。
  出了教学楼,他把外套脱下罩在我头顶,嘴里那句“不用”堪堪吐出一个音节,齐晗已经撒手转身往前走了。
  我心里猛然一沉,我哥这次真的生气了。
  齐晗被淋了个通透,回家第一件事是进了卫生间洗澡,我手里抓着他的衣服,站在客厅那张小床面前一动不动。
  浴室的水声和窗外的雨声混合起来,跟着附和的还有我胸腔七上八下的心跳。我希望那水声快点结束,又希望它别那么快结束,我不知道它结束的下一秒我会受到什么样的审判,对未知的不安使每一滴水落到地板上的声音都沉重又漫长,这份不安里还带着一份可恶的好奇———我哥这次会骂我吗?气到什么地步才会忍无可忍?他对我的容忍底线到底在哪里?
  自觉罚站比被迫罚站的滋味难受多了。
  浴室门被打开又关上,我哥擦着头发走出来,带出一股沐浴露的青果味道坐在床头,随意拿了本书放在怀里,手指徐徐敲着封面:“哥不信你们只是为了查看自己的档案。”
  我迟疑了一下,估摸着这个时间成鞠已经把靳阳的资料和他早就被退学的事实交给了被截胡的奶奶,决定把这桩一年前开始的风云从胡遥和我提出在一起这件事讲起。
  等我讲到昨天被成鞠告知靳阳双亲已故,从小学开始只有一个奶奶照顾却因为和家大业大的成辕打架而被单方面退学,至今还每天晚上换上校服在校门口假装放学瞒着老人的时候,我哥用眼神告诉我接下来我和成鞠的阴谋他已经猜了个大概。
  他朝我招手,我走过去,被他拉着坐在怀里。
  我哥声音离我很近,几乎是朝着我耳朵眼说话,所以他放得很轻:“老人家已经知道了?”
  我点头:“应该差不多了。”
  我哥不说话。
  我从我哥的沉默里参悟到自己和成鞠这一系列合情合理的举动里似乎有哪里出了错误,但是我还没参透到底是什么错误。
  我扯了扯他的小指,有些嗫嚅:“哥,我错了。”
  我哥反手握住我:“哪里错了?”
  “我们不该去偷东西。”
  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就说一个肯定已经做错的。
  “没了?”
  我张了张嘴,不敢说“还有”,因为不知道哪里还有,但是我知道要是答应“嗯”就是错上加错。
  “哥不觉得以牙还牙是错的,可力得使对地方。”我哥低着眼睛,一手搂着我,一手拨弄我的手指,“靳阳犯的错,为什么要报复到他奶奶身上?被狗咬了一口应该打回去,而不是反咬一口惹得一嘴毛。因为他的泄愤对象有胡遥爸爸,你们就跟着把复仇对象变成了他奶奶?这样和他有什么区别?”
  我有些似懂非懂,但听出我哥语气缓和了。
  顺势趴到他怀里:“下次不会了。”
  “不要有下次了。崽崽。”我哥顺了顺我后脑勺的头发,叹了口气,“哥有时候希望你不要长大,有时候又希望你快点长大。”
  可我后来明白一个道理。
  不是人人都有哥哥。
  高考前一个周我得了重感冒,成小容说是压力过大导致的免疫力下降,我哥给我请了假在家复习,但病情没有好转。六月四号全市放假那天我因为发烧在赶往市医院的路上,禾川又热又粘的空气里我的呼吸却是干燥滚烫的。
  我许久没见过我哥着急得团团转的样子,给我出去买饭的空档在人工湖边一根一根地抽着烟。
  夜里我睡得极不安稳,朦朦胧胧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只感觉一整夜都有只手时不时探我的额头。醒来出了一身的汗,我哥端着一碗小米粥站在床前,哄着我喝了粥赶快吃药,我从没被碗沿遮挡住的视线缝隙里看他,红血丝遍布的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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